燕破岳和蕭云杰兩個人的雙簧相聲,繼續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復著,從旁邊“無意中”路過的人,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地燦爛和詭異。這里是軍營,總算沒有眾人圍觀的景象出現,但是燕破岳和蕭云杰都清楚地看到,在他們對面的信息自動化大樓的窗戶后面,已經出現了一張張看戲的面孔。
在部隊中女性職業軍人比例本來就少,到了戍邊部隊,那更是八十歲老太太嘴里的一顆牙、昆侖山頂的那一根草,怎么寶貝都不為過。而極少數女性職業軍人,她們最集中的崗位,就在醫務室或者是信息自動化大樓。
兩個人站在信息自動化辦公大樓的外面,既不點名也不道姓,就那么一遍遍地重復,就算里面的女軍官沒有一個露面,估計也下意識地在打量自己的身材,能達到三圍標準的,固然是心中暗自生怒,達不到標準的,更會咬緊了牙齒,覺得自尊心受損。
燕破岳和蕭云杰,這一回算是把全師絕大多數女軍官都給得罪到姥姥家了。而這些女軍官,只要是未婚,又長得不太那么寒磣,在這片陽盛陰衰比例到了登峰造極的世界中,身邊總會有那么幾個護花使者轉悠,這么算下來,燕破岳和蕭云杰,又在全師創造了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紀錄……進入軍營不到三十小時,就招惹出仇家無數。
“我說老蕭,快開動你那顆夠聰明的腦袋,想想怎么破眼前這個死局。”
燕破岳臉含微笑,努力挺直身體,那種大雪壓青松,青松卻挺直的昂然屹立,那種正氣凜然,讓他仿佛是正在走上刑場的抗日志士,而他的嘴角輕動,正在壓低嗓門,用只有蕭云杰才能聽到的蚊子哼哼,低語道:“現在你我兩兄弟就是身背詛咒光環加群嘲光環,拉仇恨效果絕對超一流,再這么下去,陷阱、悶棍、半截磚外加小鞋滿天飛,就會成為我們以后在軍營生活中最濃墨重彩,也最司空見慣的一筆了。”
蕭云杰略一點頭,他的腦袋就像是計算機硬盤般高速旋轉起來,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他的嘴上還在大大咧咧地說著已經重復了七八十遍的話:“兄弟,看清楚沒有,那個女軍官長得真不賴,前凸后翹屁股圓,嘿嘿。”
一個老兵臉上掛著最直白的嘲諷與厭惡表情,走到了燕破岳和蕭云杰面前,他“呸”的一聲,往燕破岳的腳尖前吐了一口濃痰:“看你這?樣,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后我們就都叫你癩蛤蟆了,你說好不好?”
用腳趾頭去想,燕破岳和蕭云杰也知道,第一枚護花使者,已經出面了。這個老兵選擇搶入的時機相當狠辣,蕭云杰已經說明他的“精彩臺詞”,輪到了燕破岳,在眾目睽睽之下,燕破岳只能老老實實地一點頭,“嗯。”
老兵笑了起來:“看不出你這只癩蛤蟆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在旁邊“不經意路過”的老兵們,聽到這段對話,雖然顧忌到軍營秩序,沒有人哄堂大笑,但是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燕破岳雙眉一彎,臉上的笑容竟然比面前的老兵更加燦爛,卻什么也沒有說。
這個老兵也是人精,他目光一掃,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監督的李強,他移動腳步,攔到了燕破岳和李強之間:“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
燕破岳的笑容在瞬間就消失了,變臉速度之快,之生硬,之理直氣壯,讓老兵都為之愕然。
“癩蛤蟆有什么不好的?”燕破岳認真地問道,“癩蛤蟆至少是敢想敢做,與其自慚形穢躲在爛泥坑里玩單相思,不如奮力一搏,就算吃不到天鵝肉,也得啃它兩根天鵝毛下來。要是天鵝恰好腦袋抽筋,說不定這天鵝肉,就真吃進嘴里,從而進化成牛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