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夜鷹突擊隊軍營將近五千米外的一個小山坡上,射完十二發炮彈的燕破岳,拿出單兵鏟在地面上挖出一個比拳頭略大的小洞,又取出一枚手雷拔掉保險栓,將它塞進了那個土坑里。作為狼狽為奸的死黨,蕭云杰立刻反應過來,奮力將四十千克重的迫擊炮挪過來,用炮盤壓在了那枚手雷上。
燕破岳曾經聽幾位師父說過,在戰場上敵軍經常在我軍士兵的尸體下面放置一枚拔掉保險栓的手雷,只要我軍去給烈士收尸,一動尸體就會觸發下面的詭雷,造成人員傷亡。燕破岳的布置就是尸體詭雷的翻版,但是相對比之下,他的這種詭雷,更加讓人防不勝防,或者說更加無恥。
尸體丟在那兒,也許一時之間還不會有人去收拾,但是一門迫擊炮丟在演習現場,藍軍那邊的人追過來,怎么也得把迫擊炮回收了,要不然的話,丟了咋辦?!
“老燕,”蕭云杰作為狗頭軍師,面對燕破岳這個堂堂正正的“陽雷”,又出謀劃策予以改良進化,“你看這樣如何,我潛伏在附近不動,如果一會兒追兵趕至,把迫擊炮收走,炸得雞飛狗跳,那自然是萬事大吉,但是如果他們不理會迫擊炮,繼續猛追,我就悄悄把迫擊炮藏起來,你再把追兵一路引過來,到了那個時候……”
說到這里,燕破岳和蕭云杰對視而笑,兩個人此刻的笑容,比電影中那面對太君露出最卑賤笑容的偽軍隊長,猥瑣下賤了何止十倍?!
“砰!”
85式狙擊步槍的槍聲突然傳來,是孤狼發現敵人開火了。緊接著班用輕機槍和自動步槍的槍聲連環響起,從槍聲來判斷,這批敵人已經順著叢林摸到了距離他們不足六百米的位置,如果不是孤狼的眼力太好,發現敵人接近并開槍示警,就憑燕破岳和蕭云杰這兩個外行,也許直到敵人摸到眼皮子底下,才會發現并隨之爆發必死無疑的遭遇戰。
看著槍聲不斷傳來的密林,燕破岳下意識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三分鐘,從他發射第一發炮彈到現在,只過了三分鐘。除非是用飛的,否則夜鷹突擊隊的人,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從軍營撲了過來。
這樣算下來,只剩下最后一個可能:有一支敵人的特戰小隊,就算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依然整夜待在群山當中,隨時待命,就等著他們自己暴露行蹤,再對他們發起鐵鎖橫江般的致命一擊。
“下著雨,天這么冷,連我們的人影都看不到,就這樣還能在大山里窩了一晚上,夜鷹突擊隊不是特種部隊嗎,怎么里面還能鉆進這樣的二貨?!”
燕破岳的話音未落,遠方的風中就隱隱送來了一個憤怒而瘋狂的吼叫:“燕破岳,你這個壞蛋,給我出來!出來!出來啊!”
短短幾十秒鐘的時間,這個聲音的主人,就在叢林中向他們逼近了三四百米,這種運動速度,就連以體力和爆發力見長的燕破岳都要為之悚然震撼。而這個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
“老蕭,你先頂住,給我三十秒!”
燕破岳飛快地取出了紙筆,蕭云杰雖然不明就里,還是拎起87式自動榴彈發射器,躲在山坡后面,對著叢林連續扣動扳機,一發發35毫米高爆榴彈飛向敵人沖來的方向。這個時候,榴彈發射器可以像迫擊炮一樣曲線射擊的優勢就被展現得淋漓盡致。蕭云杰躲在山坡后面,敵人突擊隊的自動步槍,再射擊也不可能打中他,而他射出的榴彈,卻可以一發發地從天而降,一個人一門榴彈炮,硬生生將那支十五人特種小隊的沖鋒勢頭給壓制下去。
燕破岳將一塊口香糖丟進嘴里,一邊用力猛嚼,一邊在紙上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