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用‘斤’這種單位來計算黃金,一斤五百克,以一克兩百塊錢算,這一斤就是十萬,這四百斤……”燕破岳不再繼續計算,他望著馬魁,再次向前逼近,“你究竟賣了多少鴉片,坑了多少人,才能賺這么多錢?”
馬魁臉上揚起了一片蒼白的絕望,他已經準備拿出所有的錢用來買命,可是眼前這個和他素不相識,自然也是無冤無仇的年輕特種兵,竟然還咄咄逼人不肯放過他。
馬魁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遙控器:“你不要過來,你要再往前走,大不了咱們一起完蛋!我是一個毒販頭子,落到政府手里,肯定是槍斃的命,你卻不一樣,你還年輕,沒必要和我一起死……”
馬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燕破岳打斷了:“我的職業,就是面對死亡。”
“你少唬我,”馬魁嘶聲狂吼,“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怕死,好死不如賴活著!”
燕破岳用不屑的眼神望著馬魁,在這一刻他當真是語出如刀:“我終于知道你當年為什么沒有通過偵察兵選拔了。”
燕破岳的話,刺到了馬魁內心深處最痛的地方,他眼珠子都紅了:“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引爆炸彈,和你同歸于盡?”
空氣中傳來小聲的啜泣聲,那個一直被馬魁抱在懷里當成護命符的女孩,終于發現情況不對,嚇得抽泣起來。一個被打扮成小大人的漂亮女孩,因為害怕,小小的肩膀在那里不停地輕聳,眼淚順著她帶著一點點嬰兒肥卻依然眉目如畫的臉龐滑落下來,看上去有說不出的可憐。
馬魁胸口感到一陣濕熱,赫然是眼淚已經滲透了他胸前的衣衫,已經焦躁到極點的馬魁,嘶聲狂吼道:“不許哭,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丟到山上喂狼?!”
小女孩再也不敢哭出聲音,但是眼淚依然從她那暗夜星辰般明亮,更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中奔涌而出,而且有越來越大、越來越洶涌的架勢。
“怎么,你也發現炸彈嚇唬不住人,只敢把火氣往小女孩身上撒了?”
燕破岳繼續向前逼近,他一邊走,一邊搖晃著手里的撥浪鼓:“你是一個聰明人,現在大概也應該明白,身為特種兵,我卻會隨身帶著撥浪鼓和考拉熊的原因了。”
馬魁其實根本不明白,燕破岳為什么會帶這些小女孩才會喜歡的東西,但是經燕破岳這么一提醒,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兩樣絕不合時宜的玩具內部,肯定另有玄機。
“像你這種一旦被捕,百分之百會被判死刑,而且是立刻執行的人,腦袋早就別在了褲腰帶上,一旦被逼到絕境,肯定會垂死掙扎,而你們能用的東西,差不多都是炸彈,就連手段都是如出一轍。有時候我還真想問你們一句,是不是去同一家違法亂紀培訓班接受過培訓,大家都是同學?”
燕破岳繼續玩弄著手中的撥浪鼓,步步緊逼:“聽說過炸藥檢測儀不?就是機場上最常見的那種,那玩意兒就是巴掌大小的東西,只要隔著一段距離輕輕一掃,別說是炸藥,就算是隨身帶了個麻雷子,也能給你檢測出來。”
馬魁盯著燕破岳手中的撥浪鼓,這只撥浪鼓里面是空的,從體積上來說,真的能放下一臺炸藥檢測儀的核心裝置。對人才濟濟的特種部隊來說,對儀器進行專業偽裝和調置,那更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