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在這個時候,只剩下裴踏燕那依然溫和卻鋒利如刀的聲音,繼續在會議室的空氣中回蕩:“你踏著別人的肩膀一步步向前走,已經習慣了當主角,突然反過來成為別人的踏腳石,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吧?但是,沒有辦法啊,自古以來都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以前你是后浪,代表了新生與希望,所以你可以勇往直前無往不利,而現在,不好意思,你已經是沙灘上的前浪,而我才是后浪。”
蕭云杰的雙眼瞳孔在不斷收縮,和“笑面虎”相比,眼前這個叫裴踏燕的特招軍官,明顯手段更加高明,也更加狠辣。
如果用兵法來說,裴踏燕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看起來他擊倒的只有燕破岳一個人,但是他卻真實而有效地不斷打擊著整支“始皇特戰小隊”。
在這個時候,只要有人站出來喊上一聲,一群早就紅了眼睛的老兵一擁而上,把裴踏燕揍進醫院都不成問題,但是他們把裴踏燕揍進醫院又能怎么樣?
不管對方使了多少明的暗的陰謀詭計,不管對方是如何有備而來,他們的隊長燕破岳都不能輸,這就是他們身為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所必須具備的驕傲,這更代表了他們對燕破岳毫無保留的信任,如果連眼前的家伙都對付不了,被人家一路吃死到底,這樣的隊長又憑什么帶領他們,在強者如林的世界特種兵舞臺上,打出自己的旗號,闖出一片天空?
這個叫裴踏燕的家伙,真的已經把他們算死了,他明明孤軍深入,卻硬是營造出一個只能由燕破岳獨力應戰的特殊環境。
只可惜……他還不懂,什么叫作軍隊!
蕭云杰猛然站起,他并沒有沖上去對裴踏燕展開進攻,只是握緊右拳,對著胸膛狠狠擂了下去。
“嘭!嘭!”
蕭云杰就是以拳為錘,以胸為鼓,敲出了兩聲沉悶的戰鼓低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蕭云杰又將雙手交叉舉過頭頂,在這個時候,他的手勢看起來就像一只鷹在飛。
這是燕破岳和蕭云杰七年前,還是兩個新兵時,駐守在中國邊防線足足有四千多米海拔的高原上,面對冰雪封天,萬物銀裝素裹,卻依然有雄鷹在展翅翱翔于九天之間,周旋于直聳云端的雪山山腰之上,將生命的執著與輝煌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只想對著頭頂的蒼天、腳下的大地放聲高歌,因為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而創造出來的手語。
這個融入了太多感動和共鳴的手語,很快就在部隊流行起來。
當年,燕破岳和蕭云杰,還有其他一起參加夜鷹突擊隊選拔的老兵,一起走上汽車,走向茫茫未知的旅程時,師里送行的老兵們就是用這個手語在向他們道別;燕破岳和蕭云杰進入了夜鷹突擊隊最精銳的“始皇特戰小隊”,而和他們來自同一支部隊的四班長,卻只能進入夜鷹突擊隊普通連隊,他們在軍營中各有各的方向,即將分別時,燕破岳和蕭云杰還有四班長一行人,也是彼此用這種手勢,向對方發出了最美好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