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念起這個在多年前的演習中,曾經讓他們頭疼不已的名字,余耀臣和孫寧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緬懷。
那一年,他們三個中的一個還只是接受了幾個月訓練,就敢往“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里鉆,除了夜鷹突擊隊指導員趙志剛之外,誰也不看好的新兵蛋子;另外兩個,則是心比天高,彼此誰也看不順眼,誰也不服誰,結果在演習時才發現,在趙志剛那樣的真正強者面前,他們就像是兩只好斗的小公雞,總是喜歡用彼此啄來啄去來證明自己的成熟與強大。
不同的理由,不同的人生軌跡,但是因為同一個人,他們三個一起成熟了。
看著通過內部通信網絡傳送回來的機艙內部畫面,余耀臣和孫寧他們的心中,想的是一句相同的話:“燕破岳,讓我們看看,身為趙志剛唯一的徒弟,這些年你有什么長進!”
運輸機已經飛臨空投區域,后艙門慢慢打開,三十六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以兩人為一組,輪流跳出了機艙。整整四十朵潔白的傘花,隨之在黑暗籠罩的蒼穹中綻放。這其中的三十六朵傘花,自然是“始皇”和“踏燕”特戰小隊成員,還有四頂降落傘,下面吊的則是實施這場營救行動時需要使用的各種武器裝備。
三十六名特種兵組成的空降滲透部隊,成功降落到叢林當中一片相對空曠的草地上,在折起降落傘并對其進行處理時,燕破岳手中的自動步槍猛然抬起,指向了面前一片空曠位置。其他“始皇特戰小隊”成員,兩支火力支援小組一左一右散開,在瞬間就以隊長燕破岳為核心,擺出隊攻姿態。
裴踏燕看到這一幕,也迅速做出反應,但是他關注的目標,卻并不是燕破岳槍口所指之處,而是帶領“踏燕特戰小隊”將火力扇面調整到“始皇特戰小隊”相反位置,和“始皇特戰小隊”彼此拱衛住對方的背部。
無論他們之間有多少恩怨,彼此之間多么不待見對方,在面對突發事件時,這兩名特種部隊指揮官本能地就做出了最有效反應。
在“始皇特戰小隊”十六名特種兵的槍口下,距離他們一百多米外,仿佛已經和黑暗融為一體的灌木叢突然動了,通過自動步槍上加裝的紅外瞄準鏡,可以看到兩名全身披著用繩網和雜草編織成的偽裝網,臉上涂著偽裝油彩,就連自動步槍上都纏著一層偽裝布條的特種兵慢慢從灌木叢里站了起來。
“都睜大眼睛學著點,”燕破岳輕聲開口了,“這兩個人是空降偵察引導隊的老兵,有資格進這種部隊的人,都是潛伏滲透方面的宗師級專家。”
燕破岳的話并沒有半點兒夸張,這兩名早就潛伏在附近的特種兵,隸屬于十五軍偵察引導隊。他們的作戰任務,就是在大部隊實施空降前,先行進入空投區,完成氣象觀測、地形探察、敵情搜索等工作。如果說“始皇特戰小隊”是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空降兵偵察引導隊就是特種部隊中的偵察兵。
這兩名號稱“空中能跳,地面能打,空天一體,三棲全能”的空降部隊地面引導員,慢慢向燕破岳他們走過來。他們在移動過程中,總是能利用地形起伏以及地表植物避開月光,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他們身上的武器彈藥以及其他裝備加起來,也超過了二十公斤,可是他們走在草地上,腳步卻像貓兒一樣輕。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名習慣躲在暗處,一擊必中、一擊即走的幽靈刺客,始終與黑暗為伍,隱忍、冷靜、神秘而又危險。
略略走在前方的那名空降偵察兵,目光直接落到了燕破岳的臉上,一口道破了燕破岳在“始皇特戰小隊”的代號:“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