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柔臉色一沉,劉修的動作非常無禮,就算是在戰場上敵我相見,也很少看到這么無禮的動作。他扭頭看了一下毛欽,毛欽也有些吃驚,下意識的看了盧植一眼。
盧植不悅的撫了撫胡須,悶咳了一聲。
閻柔有些怒了,他以為這是毛家人故意的,也不再說什么,起身從侍從手里接過刀盾,大步走到劉修面前,毫無誠意的一拱手,便大喝一聲,揮起戰刀劈了過來。
劉修有些緊張,他到這個世上這么久,拳腳倒是練了十幾天,也和公孫瓚他們學了些刀法,但是拿著刀和人互砍,這絕對是第一次。閻柔臉色鐵青,怒氣沖沖,和剛才與公孫瓚對陣時的彬彬有禮判若兩人,會不會一刀把自己劈了,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只是挑落公孫瓚的長矛?
他顧不得多想,本能的舉起了左手的盾牌,架住了閻柔含怒劈出的一刀。
“迸”的一聲,閻柔一刀結結實實的劈在了盾牌上,沒等劉修舞起戰刀還擊,緊跟著又是一刀。“迸迸迸!”閻柔一口氣劈出七刀,刀刀全力以赴,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力量之大讓人心驚肉跳,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動了真怒,一點也沒有切磋的意思,刀刀似乎都要把劉修砍倒。
毛欽等人大驚失色,就連李定也不禁動顏,對閻柔勃發的怒氣感到擔心不己。武軍候隱在帷幕之后,雖然一動不動,但是他全神貫注的眼神卻顯示出了內心的緊張。
與閻柔面對面的劉修更是切身感受到了閻柔的怒火所帶來的壓力,他舉著盾牌,聽著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手臂被震得微微發麻,心頭劇震,撲面而來的殺氣讓他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
但是,他一步也沒有退,也沒有任何后悔,相反,閻柔猛烈的攻擊反而激起了他的怒氣,他強行壓制住了自己要后退的本能,使出渾身的力氣舉起盾牌,承受著閻柔一刀緊似一刀的攻擊,絕不后退,心里憤憤不平的問候著閻柔家的女性。
死漢奸,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你以為投靠了鮮卑人,做了鮮卑人的狗就牛逼嗎?老子就是不信,就是要羞辱羞辱你,哪怕老子可能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打輸了,老子也要揍你兩下,咬也要咬你兩口,咬不著你也得唾你一口唾沫。
劉修惡狠狠的盯著閻柔,緊握著盾牌,雖然手里的環首刀一直沒有機會攻出去,卻咬牙堅持,寸步不退。平時顯得很溫和的臉因為憤怒,因為緊張而有些變形,看起來十分猙獰。
閻柔雖然沒和他說一句話,但是卻從劉修的眼神中看出了憤怒和鄙視,他不明白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為什么會如此憤怒,不過是一場比試而己,何以做出這種失禮的動作,但他是個馬賊,面對這種故意的挑釁,他從來不喜歡口舌之爭,而是習慣于用武力擊敗對手,讓對手領受讓他憤怒的后果。
閻柔沒有想過要殺死劉修,畢竟這里不是戰場,畢竟這個年輕人是盧植的學生,不是真正的敵人,他只想擊敗劉修,用最蠻橫、最直接的攻擊擊敗他,讓他跪倒在自己面前,后悔于自己先前的無禮和狂妄,企求他的寬恕。
所以閻柔沒有任何技巧,只是使出了最霸道的刀法,一刀接著一刀的向劉修砍去,他看到了劉修的緊張,卻更加堅持,他要用手中的刀砍掉劉修的傲氣,砍得劉修脫力,砍得劉修癱倒在他的面前。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閻柔一口氣砍出了十三刀,如狂風暴雨的十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