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在桃谷的事情說給我聽聽。”劉元起點了幾個菜,又點了酒,這才慢條斯理的對劉備說道。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一眼劉修,仿佛劉修不是他兒子,劉備才是。
劉修很不解,但他這幾個月已經習慣了老爹的這種沒道理的偏愛,倒也沒有露出什么不快之意,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靜靜的坐在一旁聽劉備眉飛色舞的講說。他對劉備今天突然的興奮有些奇怪,總覺得他似乎有些太熱情了,是想在老爹面前表現一下呢,還是另有用意?
劉備將他們到桃谷之后發生的事情一路說來,倒也是條理清晰,繪聲繪色,特別是講到劉修打敗閻柔的那一段,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后來向不少同學詳細了解過,此刻講起來倒是有如親見一般。
劉元起默默的聽著,偶爾插兩句嘴,臉色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波瀾不驚,哪怕是劉備說到劉修自己砍斷了戰刀,險些被閻柔反敗為勝,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梢,未發一言。
說話間,酒傭送上了酒菜,三人邊吃邊說,氣氛倒也融洽。有劉備代言,劉修倒落得清靜,埋頭猛吃,不大一會兒就將面前的一盤烤肉一掃而光,然后又將一釜狗肉連湯帶水的吞到腹中,最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子。
劉元起總算是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劉備,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玄德,夠吃嗎?不夠的話,就再叫一點。”
“夠了。”劉備連忙笑道:“我可沒有大兄那么能吃,這些已經足夠了。”
“嘿嘿,他是個粗人,也就剩下能吃這個本事了。”劉元起從腰中掏出錢袋,從里面掏出一串錢放在桌上,對劉備說道:“這些錢你拿去,過一會兒去布市買匹布,回頭我帶回去讓你阿母給你做身新衣服,你們現在跟著先生讀書,穿得太差了會讓人看不起。”
劉備連忙謝了。唐氏因為劉修的緣故替他出了學費,心里終究不太舒服,給劉修做新衣,卻沒有給他準備,他現在穿的還是打著補丁的舊衣服。他吃完之后,抹了嘴,向劉元起告了個罪,趕去布肆買布。
雅座里只剩下了劉元起和劉修二人,劉元起臉上的笑容隨著劉備出門慢慢的淡了下來,他拈著酒杯品了一口酒,低著頭想了一會,忽然說道:“讀書好嗎?”
劉修遲疑了一下:“好。”
“這些天,除了習武和比試,都讀了哪些書?”劉元起放下酒杯,慢吞吞的說道。
劉修不敢怠慢,將這些天自己背《孝經》和《論語》的成績說了一遍,最后還應劉元起的要求背了幾段,看著劉元起的面色轉霽,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老爹突然跑來看他們,又帶他們出來吃飯,他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書讀得不錯,可是,那恃勇好斗的性子卻還是沒變。”劉元起聽完之后,點評了一句:“還有,你怎么把玄德的眉射傷了?”
“那是意外。”
“意外?”劉元起翻了個白眼,口氣突然變得很嚴厲:“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意外,李定的眼里再也沒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