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欽摸著胡子半天沒有說話,翻來覆去的看毛嬙親筆寫的信,最后說道:“真要是阿嬙能嫁給盧子行這樣的年青才俊,我毛家就是把最后一個五銖錢都用了,也是值的。”
劉修嚇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團和氣的毛欽,心道這老頭什么時候這么果決了,這可不是他的作風啊。
“你稍等兩天。”毛欽站起身來,背著手來回踱了兩步:“盧君如果拉不下臉,我這個鄉里村夫就拉下臉,主動去求婚。我看好子行,嘿嘿,也只有他這樣的年輕人,才配得上我女兒。”
劉修松了一口氣,心道這事就算盧植不同意,恐怕也不好太露骨,我的任務完成一半了。既然老毛同志要我等兩天,我干脆先回家去看看。當下他和毛欽說了一聲,便帶著藍蘭趕回家。
家里只有阿母唐氏,老爹出遠門還沒有回來。劉修記得老爹和他說過要出一次遠門,只是沒想到這個遠門這么遠,都快兩個月了還沒回來。他問了阿母唐氏,唐氏卻是司空見慣,不以為然的說道:“你阿翁就這樣,每個都要出去一次,沒有個把月回不來。這次時間是長了些,可是也沒什么奇怪的。”
劉修有些奇怪的問道:“阿母不知道阿翁去哪兒?”
唐氏看到文靜漂亮的藍蘭,以為是兒媳婦,嘴都樂得合不攏了,哪有心思回答劉修的問題,不耐煩的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管得了他的事?等他回來問問,你不就知道了。只知道問東問西,也不知道請客人進屋坐。姑娘,快請快請,請屋里坐。我家阿修啊,就是太直爽了,不知道哄人喜歡,可是呢,他卻是個聽話的孩子,對人沒有壞心眼的……”
劉修啼笑皆非,知道老娘誤會了,把這半路上撿來的美婢道友當未來兒媳。他們家是小戶人家,沒有城里那些大戶家的規矩大,也沒什么門當戶對的話,只要人長得好,看得順眼,就滿意了。而藍蘭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符合唐氏心目中兒媳婦的標準。
劉修解釋了幾句,可惜唐氏哪里肯信,拉著藍蘭親熱的嘮起了家常,拐彎抹角的打聽她家的背景。劉修尷尬不已,只好找了個借口說要到老爹房里找個東西,逃離了是非地。
在老爹房里隨便翻了翻,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順勢躺了下來,頭一擱在枕頭上,他就覺得枕頭有些異樣。這個枕頭是個陶枕,硬得很,不過劉修卻不是因為硬的原因,而是他覺得這個陶枕頭好象重得有些離譜,推起來比較費力。
他疑惑的坐了起來,拿起陶枕掂了掂,頓時咂舌不已。這哪是枕頭,根本就是一塊實心陶塊嘛。他翻看了一下,在枕頭上看到兩條細細的紋,看起來像是兩部分,可是他翻來覆去的試了好多次,就是找不開這個看起來式樣非常普通的陶枕。
這倒是怪了。劉修心道,老爹這個枕頭還真是有些邪門啊,難不成是個寶貝?
“你別動你阿翁的枕頭。”唐氏走進門來,見劉修正在試圖打開那個陶枕,連忙上來搶了過去,一把推開劉修,瞪著眼睛說道:“別看你阿翁平時像頭牛,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可要是動了他這枕頭,他眼珠子都會紅。”
“為什么?”劉修更好奇了。
“我怎么知道。”唐氏好象對這件事比較忌諱,三兩下把劉修推出門,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匹包裏得嚴嚴實實的絲綢,不由分說的塞到藍蘭的手里,獻寶似的說道:“這可是阿修他爹從襄邑帶回來的,襄邑你知道吧,那可是專門為洛陽的貴人們做衣服的地方啊。你看看這織工,多緊致,你看這繡工……”
劉修疑云大起,他聽盧植說過,襄邑有織官,專門供給皇室和百官,但是只有皇宮里的織品上才進行刺繡,百官只能用素織的,老爹買這些皇室專用的東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