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帶來了什么?”難樓沉聲問道。
劉修昂起了頭,下巴微微挑起,帶了幾分讓難樓非常不爽的輕狂:“我一手帶來了刺史大人的善意,另一手帶來的自然是校尉大人的憤怒。”
難樓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提脫便跳了起來,指著劉修大聲喝道:“漢狗,你好大的膽子,敢這么對大人說話,不怕老子砍下你的狗頭嗎?”
劉修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向難樓,難樓雖然對提脫的舉動有些惱火,可是此時卻默不作聲,靜看劉修如何應付。
“敢問大人,此人是大人的部屬嗎?”劉修的語氣中聽不出一點波動,平靜得好象一潭死水。難樓一時摸不清他的底細,抬起手捻著如鋼針一般的胡須,猶豫了片刻,這才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在我這里,當然是我的部屬,難不成是校尉府的人?”
“既然是你的部屬,那我就沒冤枉你。”劉修勾了勾手指,楊鳳和藍蘭將一臉怒色的風雪推了進來。金發碧眼、身材窈窕,雖然怒氣沖沖卻不減風韻的風雪一出現在大廳里,圍坐的烏桓人頓時眼睛直了,年輕的樓麓更是目瞪口呆,就連難樓都有些挪不開眼睛,只有提脫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他當然認識這是誰,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有些張不開口。
“大人認識這個女子嗎?”劉修淡淡的問道。
難樓搖搖頭,裝出一臉茫然的看著劉修,心里卻有些打鼓。
“這是鮮卑牛頭部落風裂大人的義女,也是鮮卑大王檀石槐之子槐縱的未婚妻。”劉修向前邁了一步,轉過身慢慢踱到提脫面前,直視著提脫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女子上個月和槐縱一起出現在寧城,刺探我軍軍情,后來又在鳴雞山一帶準備伏擊我等,被我擒獲。而把她和槐縱帶入寧城的,就是你的這位部屬提脫豪帥和遼西大人丘力居的從子蹋頓。帶他們去鳴雞山的,是白鹿部落的小帥鹿安侯,我想請問大人,鳴雞山不是你們烏桓人的駐牧區,鹿安侯是如何出現在那里,你的這位部屬又怎么會和鮮卑王子槐縱在一起,還把他帶到寧城,究竟是有人瞞著大王胡作非為,還是得到了大王的允許,奉大王之命行事?”
他轉過頭,向難樓走進了一步:“校尉大人很憤怒,希望大人給個合理的解釋,好讓我回去平息校尉大人的怒火。”
劉修強硬的態度讓難樓意料不及,難樓在短暫的錯愕之后,隨即大怒,冷笑道:“我倒想知道如何才能平息校尉大人的怒火。”
“很簡單。”劉修豎起兩根手指:“一,大人將提脫和鹿安侯交給我,我把他們帶回寧城,交由校尉大人發落。這是護烏桓校尉府的職責所在,想必大人一定能理解。”
提脫怒極反笑:“好大的口氣,如果我不去呢?”
“如果你不去,那就準備兵馬,用手中的戰刀來贏取說話的權力,到時候我們決一死戰,我希望你能和鹿安侯跑得夠快,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撿一條命。”
“哈哈哈……”提脫放聲大笑,笑得滿臉通紅:“就校尉府那兩千騎兵,還不夠我提脫一個人塞牙縫呢。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你逃還是我逃。沒有我烏桓精騎,你們漢人算什么東西,你們真以為自己是草原上的驕子,能和我們在草原上決一勝負?”
“哈哈哈……”旁邊的十幾個烏桓人齊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