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有可能勝過神巫嗎?”
蹋頓猶豫了片刻,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丘力居反身走回自己的白狼座,手支著下巴,沉默了好久,最后恨恨的罵道:“難樓這個老狗,一點骨氣也沒有,三句兩句就被漢人嚇住了,甘心做漢人的狗。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蹋頓沒吭聲,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以為你暗中和漢人接觸的事沒人知道?
“一切看神巫的結果,看她能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天意。”丘力居用力的一揮手,起身向后室走去,聲音從門后傳來:“你回去好生看著那些人,不能讓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有任何意外,我可不想難樓那個老東西找我要兒子。”
蹋頓眉梢一挑,立刻應道:“是!”
門后再也沒有了聲音。
蹋頓站了片刻,這才躬身施了一禮,退了出來。他一路向遇到的人點頭致意,態度溫和,直到出了城,跳上戰馬,在親衛們的簇擁下飛馳而去,臉上的笑容才化成讓人心寒的陰冷。一路上,他一聲不吭,眉頭緊鎖,直到快進白狼城的時候,他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又搓了搓被風吹得有些僵的臉,重新浮現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第三天,蹋頓陪著劉修等人進了山,騎著馬走了大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個山谷。神巫住在一個半山腰的山洞里,入口很小,有十個全副武裝的武士在一旁守著,蹋頓上前,遞上一塊小木牌,那是他剛從丘力居那里取到的木令牌。烏桓人沒有文字,有什么事需要通知,就在這樣一個小木牌上畫幾個記號或是圖畫。
看守的武士查看了木令牌之后,讓蹋頓進了洞,卻不放劉修等人進去,蹋頓請他們在外面等候,說是神巫每天見客的時間有限,要看她現在有沒有空。
劉修已經等了三天,心里早就有些不爽,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急在一時,便與張鳴等人在外面候著,同時打量周圍的風光。白狼山是出塞之后通往柳城的一個要塞,地勢險要,這兩天蹋頓安排人帶著他游覽,一方面是招待他,另一方面也有示威的意思。從盧龍塞出塞以后,到白狼山這一段道路失修已久,艱驗難行,劉修一行數十個還勉強行得,大軍卻是根本無法行走,再加上白狼城和白狼山,這一段路可謂是兵家畏途,要想從這條路進攻柳城基本是幻想。
“要想干掉丘力居,只能另尋他徑。”劉修一面看風景,一面低聲說道,他說的是漢話,那些烏桓武士就算聽到了也聽不懂,聽得懂漢話的風雪又被藍蘭和楊鳳帶在另一邊,只有一個對漢話馬馬虎虎能聽懂幾句的樓麓站在一邊,就算他能聽懂幾句,劉修也不擔心。
站在他身邊的趙云也壓低了聲音應道:“是啊,如果走這條路,只怕還走不到三十里,白狼城就知道了,等我們辛辛苦苦走出來,正好被他們以逸待勞,迎頭痛擊。”
“要想達到出奇不意的效果,必須走另外一條路。”劉修轉過頭看看張鳴:“張使,希望待會兒你能制住這個神巫,那樣的話,我們暫時就不用考慮丘力居的事情了。”
張鳴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他們說著話,等了大概有大半個時辰,蹋頓也沒有出來,劉修有些不耐煩了,正要讓樓麓去問問怎么回事,突然山谷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張鳴臉色突然一變,劉修吃了一驚,以為是有烏桓人的軍隊來了,剛要說話,張鳴卻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出聲,仔細聽了片刻,臉色凝重的說道:“這個胡巫有點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