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呻吟了一聲,幽幽醒來,先看到蹋頓關切的眼神,心頭一暖,櫻唇微張,剛要說話,一張可惡的笑臉忽然闖進眼簾:“小狐貍,醒了?”
神巫吃了一驚,驚得坐起,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告訴他的。”蹋頓苦笑道,沖著神巫火狐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他不是人,什么都瞞不過他,我只好全告訴他了。”
火狐驚愕的掩住了嘴巴,目光在蹋頓臉上掃了兩下,最后落在劉修那張笑臉上,遲疑了片刻:“我的牛角呢?”
劉修糾正道:“現在是我的牛角。”
火狐大怒,剛要說話,蹋頓無聲的搖了搖頭,火狐見他眼神凄苦,心中一軟,只得把涌到嘴邊的怒喝咽了回去,恨聲道:“既然如此,你還不快滾,等我砍下你的狗頭嗎?”
劉修眉頭一皺,轉頭看著蹋頓,同情的說道:“我說蹋頓啊,你這夫綱可有些不振啊。”
“我們烏桓人沒你們那些規矩,除了作戰之外,都要聽女人的話。”蹋頓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湊到火狐跟前,輕聲嘀咕了幾句。火狐明顯有些不愿意,不停的扭著身子,蹋頓好言好語的勸了好久,總算把她勸住了。
蹋頓眼神復雜的看著劉修:“你問吧,不過不要太過份,否則可別怪我言而無信。”
“你放心。”劉修大度的擺擺手,很仗義的說道:“你是對我不熟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等你和我相處久了,就會知道我最體貼人了,從來不強人所難。”
蹋頓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扭過頭去,不再看劉修一眼,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破口大罵。
“小狐貍,我想知道,你怎么會說漢話,而且說得這么好?”劉修輕聲問道,在火狐張口之前,他抬起手示意她不要急,又接著說道:“你不要蒙我,我知道草原上現在有很多漢人是從洛陽來的,可是你說的漢話不是洛陽口音。”
火狐愕然,瞪圓了雙眼,吃驚的看了劉修一眼,又求助的看向蹋頓,蹋頓苦笑一聲:“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是人,什么都瞞不過他,你不要想騙他,能說就說,不能說你就不要說。”
火狐剛才的確是想騙劉修來著,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劉修識破了,心中的震驚實在難以言表,再聽蹋頓這么一說,想蒙混過關的心思頓時淡了幾分。她思索了片刻道:“我師尊是漢人,你不要問我他是什么地方人,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是洛陽人。”
“你師尊是男是女,多大年紀,長得什么樣?”
火狐為難的想了好一會,最后還是搖搖頭:“我當初發過誓,絕不向外人透露他的情況,要不然就死于圣火之下,魂飛魄散。”
劉修眉頭緊皺,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那只牛角是哪來的?”
火狐搖搖頭,咬著下唇不肯說。
劉修有些惱火的瞪了她一眼,無奈的站起身來,在堂上轉了兩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和檀石槐是不是同一個師尊所授?”
火狐一怔,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劉修,劉修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眼睛,直看得她毛骨悚然,最后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膽怯的讓開了劉修的眼神。
蹋頓一愣,隨即怒視著火狐。他和火狐相好這么多年,卻不知道火狐和檀石槐是同門,這么說她是檀石槐派來的奸細?一想到此,蹋頓原本有些模糊的地方頓時豁然開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