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半身鐵甲的騎士手握雕弓,緩緩的勒住了坐騎,沉聲喝道:“什么人?”
劉修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來的是熟人,正是風雪的射雕手親衛隊率鐵狼。他抬手摸了摸眼角,沖著張飛使了個眼色,張飛會意,將風雪推出了人群,扯下了她頭上的風帽,露出了那頭金燦燦的長發。
“姑娘?”鐵狼一眼就認出了風雪,翻身下馬,大步趕了過來。他剛走出兩步,劉修腳一挑,從鞍橋上取下長戟,單手一揮,寒光閃閃的長戟就架在了風雪的脖子上。鐵狼大吃一驚,連忙剎住了腳步,怒聲道:“狗賊,還不趕快放了我家姑娘,否則我將他們一個個全部宰了。”
“你試試。”劉修輕蔑的一笑。
“鐵狼叔叔,不要管我,殺了他們。”風雪奮力掙扎著厲聲喝道,身子在馬上搖來晃去,雪白修長的脖子和鋒利的戟刃在咫尺,嚇得鐵狼連忙搖手道:“姑娘,姑娘,你不要動,你千萬不要亂動。”
“殺了他們!”風雪情緒突然有些激動,她尖叫著,一只手去推身邊的張飛,另一只手去推戟柲。她現在明白劉修剛才為什么那么有把握了,原來自己就是他手中最大的籌碼,只要自己還在他的手中,不管是義父還是槐縱,都不敢放手施為。她恨自己沒用,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贅,如果劉修只是想要一些贖金,她也就忍了,可是現在劉修要把她變成一把尖刀去捅槐縱和義父,她覺得既屈辱又憤怒,一時生出求死的念頭。
她這一亂動,可把鐵狼嚇壞了,急得額頭直冒汗,最后撲通一聲跪下了,連連叩頭。
風雪見鐵狼如此,頓時失去了全部的力量,無力的坐在馬上,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泣不成聲。劉修撇了撇嘴,收回了長戟,輕踢馬腹,走到鐵狼面前,用戟頭敲了敲鐵狼的肩膀:“起來。我敬你是個護主的忠心漢子,不想看你這個樣子。”
鐵狼爬了起來,卻不看劉修一眼,緊張的看著淚如雨下的風雪,有些手足無措。他到風雪身邊已經有好幾年了,對風雪既有屬下對主人的忠誠,也不乏長輩對晚輩的愛護,上次在鳴雞山失手,致使風雪被劉修生擒,是他這輩子最不能寬恕自己的事情,這幾個月來,他無時不刻不想著救回風雪,好容易到了寧城,親眼看到了風雪,卻發現自己還是無能為力,心中的悔恨像一把鈍刀,慢慢的割開他的堅強,讓他痛不欲生。
“姑娘,你不要急,大人和王子都來了,這次一定要把你救回來。如果他們要傷了你,大人會把整個上谷殺得血流成河,為你報仇。”
“說那些沒用的干什么?”劉修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你能做主不?不能做主的話,去找個能做主的來。老子要進城,等著你們來救她。不過你現在要是亂動,老子馬上割開她那漂亮的脖子,給你們一具熱乎乎的尸體。”
“你敢?”鐵狼又驚又怒。
劉修眼睛一瞪:“你說我敢不敢?”
鐵狼氣短,囁嚅了幾聲,恨恨的瞪了劉修一眼,揮手示意手下去報告。一個騎士飛馬而去,其他人卻還是端著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發動攻擊。劉修、張飛無動于衷,樓麓和樓班卻有些臉色發白,他們清楚的知道這種情況下哪怕有一個人失手,轉眼就是一場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