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金風蕩初節,玉露凋晚林。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
南周皇宮,永壽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墻板,一條筆直的路隨著玉石臺階緩緩下沉。
“太后娘娘,太極殿那邊來人,陛下昨日偶感風寒,今日不能前來請安。”
“宮人如何當的差?”林宣儀鳳眼微瞇,神情不悅。
“啟稟娘娘,是陛下昨日.......出了宮。”
“昨日沐休,他出宮作甚?”
“娘娘恕罪~奴婢不知。”
“影衛不肯透露一二?”
“是,太后娘娘。”
“擺駕太極殿。”
太極殿內,云頂檀木作梁,殿柱是圓形的,兩柱間用一條雕刻的整龍連接,龍頭探出檐外,龍尾直入殿中,實用與裝飾完美地結合為一體,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氣魄。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為主體而構成,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桿臺基,更說不盡那雕梁畫棟。水晶玉璧明月珠為燈,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襯映著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趙思灼依身半坐在龍榻上,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姿容清冷,臉龐雖略帶一些憔悴,卻依然猶如天上皎月,不食人間煙火般高貴。只見他手中捧著一本《資治通鑒》,看的認真專注。
“太后娘娘駕到~”
宮人通傳后,趙思灼點頭表示已知曉,把書放于一側,神情平靜,坐在龍榻上并未起身。
“給母后請安~”
林宣儀眼中有疑慮,但更多的是心疼。
“怎就突染風寒了?厲害嗎?”
“無妨,母后莫擔心,許是深秋降溫,有些著涼。”他語氣一如既往,并不似作偽。
林宣儀也未揭穿,交代道:“既然知深秋漸涼,近來就不要奔波去學廟了。反正每日半響,三年余時長足以。”
“兒臣學業還未完......”
“陛下又不用考取功名。以后還是請夫子和太傅來皇宮,妥當些。”
“母后不是說,在民間多游歷對兒臣日后親政,有所助益。”
“話雖如此。少年易學老難成。當初想著陛下與彥寧年少,除了朝中重臣見過陛下,其余人等一律不識。所以太傅讓林家其余幾個子女,連同少時與彥寧相熟的京中權貴子弟,都學于其他學堂。可如今,陛下已漸漸長大,再繼續在民間求學,確實不太合適。”
“母后,可否等秋闈過后?”
“為何?”
“兒臣......與他們同窗三年,不辭而別似有不妥。兒臣也想有始有終,不想半途而廢。”
林宣儀聽完臉上浮現笑意,眼中更是欣慰之色。“果然,這學廟就是比皇宮有人情味,陛下如此,也不枉費哀家與太傅的一番苦心。不過....陛下十六歲生辰快到了。太傅與哀家都想著,這次生辰舉國同慶,以宣告天下:新帝已長大成人,離執掌朝政不遠了。”
“兒臣....想再去一次太廟,與同窗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