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樞密院那邊更是直接任命了三位樞密副使進行分權制衡,將蔡襄調進樞密院,又把更加擅長理財的張方平調回來掌控三司。
這一手立即將稍微有些出軌的跡象給扳了回來。
歐陽辯看得嘖嘖稱贊。
人家仁宗為什么能夠執掌大宋朝這么多年卻沒有出大事情,這可不是什么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看似行事受宰輔大臣掣肘,萬事不自由,但那都是他自己的自我克制以及一種政治姿態罷了。
這也是他手腕的體現,他若是真要求得自由,以帝皇的權力,難道還真的做不到么?
且看看神宗。
一個二十多歲的皇帝,就能夠將韓琦掌管的政事堂一一換了一邊血,將韓琦這樣的三朝元老都給擼下去。
難道趙禎還比不上神宗?
這一次大調整,雖然只是加加差遣,位置的調整也不算突兀,和風細雨一般,卻鞏固了皇帝的權力。
這般手段,也就仁宗這樣當了幾十年皇帝的老政治家才能夠做到了吧?
趙禎沒有忘記歐陽辯。
在安排了政事堂、樞密院、三司的上層建筑的調整之后,趙禎召見了歐陽辯。
一見到歐陽辯趙禎就開噴了。
“……你啊,太年輕!那原本也就是個尋常的調動而已嘛,你還耍上了脾氣,怎么滴,對朕不滿了不是?
年輕人不要太激進,多磨一磨對你有好處,多經歷幾個崗位對你好處也不少,你在央行上干的不錯。
央行是干實事的,言官難道就不重要了么,難道就不值得去做了么?
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將必發于卒伍,朝中宰執那一個不是從中央到地方,從地方道中央來來回回的調轉?
就是既要有中央的工作經驗,也要能夠深入民間疾苦嘛!
……”
趙禎半是呵斥半是勸解。
“……趕緊滾回去好好地替朕監察百官,你事情干得好,朕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趙禎就將歐陽辯轟了出去。
歐陽辯臊眉耷眼地溜出崇政殿,鄭大用卻追了出來,笑瞇瞇地道:“狀元郎,要回去了?”
歐陽辯苦笑:“大伴,我這可不就是要回去么?”
鄭大用笑道:“狀元郎不妨先去一趟閤門。”
歐陽辯道:“這是?”
鄭大用笑道:“狀元郎去了便知。”
歐陽辯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取到了閤門,果然有新的詔令。
差遣沒變,但是寄祿官階提了,從太常丞提拔為左正言,官階從正八品提升到從七品。
所謂左正言就是左拾遺。
這是趙禎給歐陽辯的嘉獎。
歐陽辯聳肩一笑——又升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