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惠卿贊道:“超人果然在兩浙待久了,這股江南之婉約還真的是學到了。”
呂青笑了笑道:“嗨,自從季默改造澄園之后,這汴京城的園林便大多是這副模樣了,我也不過是邯鄲學步罷了。”
說完呂青不由得一愣,他與呂惠卿見面之后,兩人的談話沒幾句就會提到歐陽辯,呂惠卿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兩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大約就是這樣一種關聯,才讓兩人感覺到關系親近的吧。
呂惠卿看了看周圍沒人,便低聲道:“超人,可有想法復出?”
呂青苦澀搖頭:“吉甫兄真當我享受當下呢,我也想,但是,這大宋朝哪里還能夠容得下我們。”
呂惠卿一笑:“超人沒有聽說過西夏之事么?”
呂青愣了愣:“我隱居于此,也少有外出,所知并不多,只是聽說大宋打了敗仗,陜西六路也都丟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前些年也發生過,也不足為奇了,我也沒有多想,反正現在我也就是平頭百姓一個,天塌下來也自然有個子高的人頂著。”
呂惠卿點了點呂青,嘆息道:“你啊你,口上說什么享受生活,這心里卻是頹喪至此,連這等大事都無動于衷!”
呂青苦澀搖頭:“吉甫兄不知道,青視季默為人生指明燈,季默一死,青已經失了方向,這大宋朝,沒有了季默,哪里還有什么前途,如今之境地,也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呂惠卿臉色怪異:“你連季默沒死都不知道?”
呂青豁然起身,嗓音都變了:“什么,季默沒有死?”
呂惠卿一臉的怪異:“沒有,我以為這事情是個宋人都該知道了。”
呂青大步跨了過來,雙手緊緊握住呂惠卿的肩膀,眼淚已經撲簌而下:“吉甫兄,你可別逗我!”
呂惠卿只感覺呂青的手指如同燒紅的火炭一般,自己的雙臂疼痛難忍,啊的痛呼一聲。
呂青趕緊撒手,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吉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呂惠卿也忍不住眼眶濕潤起來:“超人兄,我沒有騙你,季默的確是沒有事,你坐下來,我與你慢慢道來。”
兩人落座,呂惠卿就自己所知,將這幾年的事情娓娓道來,呂青一會擔憂一會驚喜,一會揮著拳頭大聲喝彩,一會又大聲狂笑,如同瘋癲了一般。
呂惠卿卻是沒有半點笑話的意思,呂青雖然不是中樞的高管,但是央行行長掌控天下財富,又豈是一般的高官能夠比擬,此時卻是因為自己口中所講之事,一時失落一時狂喜,情緒完全暴露無遺,不過是因為歐陽辯的原因罷了。
呂青激動不已:“如此說來,季默的大夏大勢已成,完全能夠角逐天下了?”
對于這個問題,呂惠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斟酌道:“逐鹿天下的事情,我也不好確定,但現在宋夏之爭,季默那邊的確是占了優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