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辯笑道:“如此甚好……”
他頓了頓道:“……子由,子瞻最近給你寫信了嗎?”
蘇轍有些苦澀地搖搖頭:“家兄……唉。”
歐陽辯不由得有些黯然,他招攬了蘇轍、呂惠卿、章惇這些老友,怎么可能錯過蘇軾,可是蘇軾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過,到了歐陽辯發起對宋朝的戰爭,蘇軾更是寫信來罵歐陽辯,說歐陽辯是亂臣賊子,甚至與蘇轍劃清了界限。
“子瞻,這又是何必……”
歐陽辯嘆息道。
……
廣南東路,惠州。
與北方不同,惠州已經是到處郁郁蔥蔥,哦,其實在冬天的時候也大約如此,四季的景色也并沒有變幻過。
一場春雨突如其來,密如牛毛的細雨在山間飄灑,郁郁蔥蔥的山間有一主一仆高一腳矮一腳的前進,
即便是南國,這春雨依然冰寒,但那主人卻毫不在意,雖然春衫已經半濕,卻依然興致勃勃地到處觀看。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吟誦聲清冷且灑脫,毫無怨懟之意。
“……哈哈,季默這首詞果真是灑脫,尤其是在此情此景,更是超凡脫俗啊!”
“老爺。”
那年輕的奴仆輕聲道。
“嗯?”
那主人輕嗯了一聲。
“老爺,您對歐陽老爺那般想念,天天念叨他,為什么他給你來了那么的信,您卻不愿意回他呢?”
“瞎扯,我蘇軾怎么會想念那個亂臣賊子!”
仆人不由得苦笑一聲不說話了。
但蘇軾卻是憤懣無比:“我原本以為他是個無雙國士,會為了大宋竭盡心力,沒想到他竟然背叛這個國家,甚至行欺師滅祖之事,不僅投了敵國,還甚至行欺君之事,將陛下趕到了江南,這等亂臣賊子,哼!”
仆人嘆息道:“老爺,您愛國沒錯,可是這朝廷早就是烏煙瘴氣了,忠臣被排擠,小人卻傲立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老爺您對陛下忠心耿耿,可這又如何,您當年送老太爺靈柩回鄉,竟然有人污蔑你四處打秋風收受賄賂,查索無果,就炮制了烏臺詩案,陛下也絲毫不為你辯護,這些年,你從黃州到徐州,從徐州到湖州,又被貶謫到了這蠻荒之地惠州,是越貶越遠了,這等朝廷,還不如反了呢!”
蘇軾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么。
仆人又道:“二老爺是個明白人,知道這樣的朝廷已經沒救了,跟了歐陽老爺,現在已經是夏朝的宰相,聽說大夏現在明君在朝,君子盈余朝,還有章老爺、呂老爺等等人,都是朝廷重臣,您的同年們,現在基本都在大夏朝廷里,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蘇軾嘆了一口氣:“季默當了皇帝,對天下蒼生當然是好事,但是仁宗、英宗以及當今圣上,對蘇某恩重如山,蘇某有怎能背棄他們呢?”
仆人嘆了一口氣,也不再說這個事情了,轉移話題道:“老爺,今日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