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官方的哀榮,但難能可貴的是來之民間的愛戴。
得知司馬光逝世的消息,汴京城的百姓主動罷市,前往司馬府外進行祭祀,很多老百姓典當了衣物置辦祭品。
司馬光老家是涑水,按照此時的風俗,靈柩應當送回老家安葬,起靈之日,開封人將朱雀大街圍得水泄不通,比趙頊百官被送回汴京時候還要熱鬧得多,當靈柩通過之時,悲傷的哭聲鋪天蓋地,整個汴京城陷入了悲傷之中。
司馬光的靈柩途徑之地,必有百姓出來路哭,尤其是下葬當天,從四面八方趕來送葬的人又好幾萬,從司馬家的墓園一直排到了遠處的峨嵋嶺上。
其實這些人大多與司馬光素昧平生,但卻像是哀嚎自己死去的父母親人一般。
歐陽辯聽說了這個事情之后,不由得感慨道:“文正公能夠得到人們的愛戴,并不是他文章寫得如何,他官職有多高,而是他愛百姓,他考慮的不僅僅是朝廷與皇帝,他還要考慮百姓,也就是說,他考慮的是國家的整體利益,他希望在朝廷和百姓之間求得和諧,建立平衡的秩序,如今看來,他這番心意百姓已經收到了吧。”
歐陽辯得知百姓緬懷司馬光,于是令人畫了司馬光之畫像,大量的印刷,給與市場上去賣,讓想要得到司馬光畫像的人能夠得以緬懷。
司馬光死了,華夏的天空之中失去了一枚閃閃發亮的明星,但沒有多久,又一顆星辰墜落。
這一次是王安石。
司馬光在于王安石的笑談之中死去,王安石似乎受到了刺激,回去之后也開始生起病來,但他強拖著病體幫司馬光寫了神道碑文,寫完之后,他的病情更加嚴重了。
歐陽辯聽說了之后,趕緊派人上門會診,只是王安石似乎已經該走到生命的盡頭了,藥石無效起來,在秋天的時候,王安石撒手西去。
歐陽辯大慟。
王安石與司馬光不同,對于歐陽辯的意義也是不同,在這個世界上,有三個長輩是歐陽辯最為親近的,一個是歐陽修,一個是包拯,而最后一個就是王安石了。
歐陽修是歐陽辯的父親,包拯與歐陽辯亦師亦友,嚴肅之下藏著諸多的期待,而王安石對于歐陽辯來說,那是同志。
雖然說明面上王安石是歐陽比的老師,但他們更多的是一起做變革之事,雖然后來兩人的路徑已經有所改變,甚至形成了矛盾,但這份同志之情是改變不了的。
王安石去世了,歐陽辯在這個世界上的同志也就少了一個了。
王安石與司馬光的接連去世,也讓一個時代徹底落下了帷幕,作為仁宗朝最為閃亮的兩個年輕人,英宗朝的中生代,神宗朝的中流砥柱,到得這一年,終于落下了帷幕。
而大夏朝也進入了嶄新的一頁。
大興十年年底,大夏朝廷更換年號,大夏朝進入嘉定時代。
嘉定時代,開啟了大夏朝的一個恢弘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