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時間裝子彈,防止還有漏網的匪徒來襲。”
“遵命,少爺。”
馬車里加上南懷玉還有三個護衛槍手,連忙動手撥開大堆滾燙的子彈殼,把長長的帆布槍帶抽出來,然后一個一個往里面壓子彈。
打起來是爽了,壓子彈卻是個苦活。
寒風吹來,眼前的硝煙慢慢的散去,呈現在李福壽眼前的是一片宛如地獄般的屠殺景象。
崩掉半拉的腦殼,重機槍子彈鑿出的碩大血洞,血乎乎的內臟流了一地,太慘了。
粗略估計一下,被擊斃在沿途的匪徒近50人,幾乎占了參與伏擊的三分之二還略強一點。
方才在馬車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這一切清晰的呈現在眼前,李福壽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翻騰惡心,“哇”的一口狂噴了出來。
南懷玉正坐在子彈堆上勤勉的壓子彈,這一下被噴了個滿頭滿臉,立時便傻了。
少爺啥情況?
李福壽吐出來之后感覺好多了,但是也不能再看眼前的凄慘情況,略微回過頭對剩下眾人招招手,命令他們把戰場巡視一遍。
沒過多久
剩下來的8名護衛槍手押著幾個垂頭喪氣的匪徒過來了,都是被戰馬甩下來的幸存者,這一戰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在槍口威逼下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清楚。
原來,這一群匪徒是西南邊的兩家牧場加上招募的一些白人流浪牛仔組成的,總數約有70余名。
領頭的就是牧場主史密斯和魯登道夫,主力也是來自于兩個牧場的牛仔,再多就不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李福壽卻清楚;
肯定是這兩個鄰近牧場眼紅了,認為干掉了李福壽就會群龍無首,一切都會落入他們的囊中。
這算盤未免打得太如意了,話說回來,也用不著把這些土澳想的多復雜。
這些家伙在昆士蘭這片天地自大慣了,長這么大沒有遇到過什么生存壓力,沒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沒有強烈的競爭環境也沒有合縱連橫的需求。
因此形成了心直口快的直筒子脾氣,差不多一根腸子通到底,不服就干,半點彎子都不會拐。
估計也沒有想過暗殺李福壽的后果和嚴重影響,這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李福壽暗中使了個眼色,然后轉身離開了。
他的身后響起一片清脆槍聲,這幾個匪徒活口被擊斃于途,槍手們騎上戰馬繼續為受傷歹徒補槍,不時傳來零星的槍聲。
片刻之后
頭上已經清洗干凈的南懷玉回來稟報;“少爺,都解決干凈了。”
“咱們的人呢,還有活著的嗎?”
“唉,沒有,這么多馬踏上去連完整的尸首都不在了。”
雖然早已想到這個結局,李福壽仍然忍不住感到心情沉重,總共21名護衛槍手陣亡10名,當真是傷筋動骨的慘勝。
沉默片刻,他聲音沉重的說道;“每名陣亡兄弟發20英鎊的安家費,其他的兄弟領10英鎊,根據表現優先提拔為小隊長,安排兩個人分別通知牧場和昆士蘭警方,讓他們來人處理下。”
“明白,馬上就去做。”
“呃……對了,死去的匪徒查看清楚了嗎,牧場主史密斯和魯登道夫是否在內?”
“少爺,魯登道夫特征非常明顯,確定已經死于非命了,但反復檢查沒有發現史密斯,我們懷疑他趁亂逃脫了,是不是要派人追擊。”
“不……由他去好了。”李福壽神情淡然的搖搖頭,望著西南方向說道;“我料定此人今后將生活在驚恐不安中,紅河谷牧場越興旺,他就越惶恐,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中無法自拔,最終會毀了自己,我們為什么要剝奪他的樂趣呢?”
這下面的話讓南懷玉不禁感到毛骨悚然,連忙施了一禮,轉身逃也似的走遠了。
我滴個媽呀,少爺真是算無遺策,這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