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灣里必然有陸地炮臺守護,非到必要時候,何方可不愿意拿自己手上的寶貝軍艦去冒險。
這可都是新艦,準確的說是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戰斗洗禮的新艦,他們交出了完美的答案。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交戰雙方各自返回舔舐傷口
游弋在海峽內的英國頑石號巡洋艦上燈火輝煌,救援上來的二百多名荷蘭皇家海軍官兵擠滿了船艙和過道,傷員在低聲呻吟,更多的人神情呆滯的坐在過道上,眼中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悲傷。
英國水兵荷槍實彈的警衛,嚴禁救援上來的荷蘭人進入輪機艙,艦舯主炮位和巡洋艦上層建筑,防止絕望中的荷蘭人暴起發難,搶奪巡洋艦。
英國頑石號巡洋艦全體官兵加在一起也不到200人,面對數量更多的荷蘭人,不得不防。
通向艦船二層甲板的樓梯處,隔著鐵門,有4名裝備著長槍的英國水兵嚴密守衛。
二層甲板上
包括艦長喬治上校,觀察小組喬-霍華德上校等幾名英**官三三兩兩的交談,旁邊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方形條案上,擺放著面包蛋糕和水果沙拉,這是一個小型的冷餐會。
參加冷餐會的不但有英**官,還有兩名救援上來的荷蘭船長,一位是范-特魯伊上校,一位是博格坎普中校。
“尊敬的范-特魯伊上校,我對您和同伴在戰斗中表現的勇氣和犧牲精神表示欽佩,請放心,他們會得到食物和熱水以及必要的救治,在昆士蘭艦隊離開之后,我方會把你們送回棉蘭港。”喬治艦長安慰的說道。
范-特魯伊上校軍服上的血跡殷然,也許是吃了一些食物,臉色沒有之前那么蒼白可怕,但是從他透露著絕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碎裂成泥。
即便如此
范-特魯伊上校依然能夠保持必要的禮節,他微微頜首道;“謝謝您上校先生,我對貴方表現出來的高尚人道主義行為表示誠摯感謝,在這個災難的日子里,就像一縷陽光溫暖人心,必將廣為傳頌。”
“愿上帝保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話雖這么說,喬治上校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憑空撈了一件大功勞,說不開心是假的;“我能問一句嗎?我和我的英國同僚一直都很奇怪,對方為何把并不富裕的力量一分為二使用?”
“這……也許是出于傲慢吧。”這個問題深深的扎痛了范-特魯伊上校的心靈,他的臉上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下,神色極其灰暗;“這些昆士蘭人在無聲無息中成長起來,我們必須承認低估了他們,為此付出了重大代價,戰前在皇家海軍中彌漫著一股盲目樂觀氛圍,很多艦長把這看作是賺取軍功的好機會,事實上這完全是一場災難,祈求上帝饒恕我們的罪惡吧,阿門!”
看著虔誠祈禱的范-特魯伊上校,喬治艦長證實了猜測,表現得更為暖心;“上校先生,作為一名出色的海軍軍官,您已經做到了所有能做的一切,無需自責。”
他得到的是長長一聲嘆息,默然無語。
這一場徹頭徹尾的慘敗,已經摧毀了荷屬東印度群島皇家特遣艦隊官兵的自信心,原有盲目樂觀的傲慢和輕視擊得粉碎,轉變為發自心底的一絲恐懼。
很多時候,只有在現實面前撞得頭破血流,才能夠擺正態度,荷蘭人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