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阿魚逛了不知道多少次。
此次坐在馬車上,觀察發現,不過十五年過去,再看街面,還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這一次她是換了衣服,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富家千金,因為容貌漸漸長開,越加的明艷,如今她戴了面紗,力求不太引人注目。
“盛京城可比不上我們大漢的邳城繁華。”
大漢的國都的確很繁華,畢竟大漢幾乎八成的領土都在南方,男方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大漢占據的更是當年大乾皇朝的國都邳城。
阿魚輕笑,沒有回答雪影。
她來到京城之中一處酒樓,要了個雅間坐下,透過窗戶,觀察著下面的行人。
雪影見阿魚似乎在想什么,便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沒有說話。
“公主,外面有人求見。”
阿魚聽到,眼眸閃爍了一下,“讓人進來。”
“咦?荊將軍?”
原本阿魚以為第一個找上門來的,不是沈之行就是蕭至寒,卻沒想到,來找她的人居然是荊芥。
“真的是公主。”荊芥露出了一個笑,令他臉上的刀疤扭曲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兇悍。
“將軍請坐。”阿魚邀請荊芥坐下,問,“荊將軍,你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兒嗎?”
荊芥道:“只是認識公主這個侍衛,便想要來看看是不是公主,如今看,我的猜測果真沒有錯,是公主在這里。”
阿魚用手撐著臉,眼睛撲閃撲閃的,看上去格外靈動,“阿魚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荊將軍,荊將軍你看外面的雪,好美呀,鋪這么厚,剛才馬車都難以前行。”
“我會立刻讓人將街面的雪給鏟掉。”
“那阿魚就替百姓們謝謝將軍了。”
荊芥點頭,下去吩咐后回來,就發現阿魚正看著外面的雪發呆。
這一幕,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只覺得唇齒都是苦澀的,他明白自己這是入了魔障,將這個公主當成了替身。
可是,他已經將那些情緒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如今似乎找到了落點,他實在是不想抽離。
“荊將軍,你回來了,哎,我覺得雪這么大,一定能夠堆雪人。可是雪影他們怕我身體有損,都不準我去玩雪。我好想去呀,荊將軍。”
荊芥渾身一震!
——“荊小介!我好想玩雪呀!可是母后和太子哥哥都攔著我,我又不是泥塑的娃娃,怎么可能會因為玩雪就感染風寒呀!我不管,荊小介,本公主命令你,想辦法讓我玩雪,否則、否則我今天就不理你了!”
那些記憶已經過去十七八年了,可是如今再想起時,那個如火般純炙明艷的少女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還記得。
“他們說的對……”荊芥只覺得嗓子有些干澀,“這個天太冷,公主的身體最重要。”
“哼!荊將軍,你也這么說!”
阿魚像是生氣一般扭過頭,實際上眼中卻有諷笑。
還真是有意思,這個當初冷眼看著她痛苦死去的未婚夫,居然還真的記得十七八年前的事兒。
還真是諷刺呀!
這種故作情深,實在是令人厭惡。
“公主,身體最重要。”荊芥有些無奈,因為當年那一位阿魚也是,在他偷偷帶著她玩了一個時辰的雪后,就感染了風寒,半個月沒下床。
那一次,他嚇壞了,生怕阿魚出事兒。
而他,被父親用鞭子抽了一頓,也在床上躺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