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越聊越深入,司馬九有種撿到一個大活寶的感覺。
夏若寒對隋朝政治架構、豪門貴族的情況異常熟絡。
其話語間,甚至隱隱道出了帝國穩定最大的潛在威脅,那便是帝國與關隴貴族勢力、山東士族勢力和蕭皇后代表的江南豪族勢力之間的矛盾。
前世科科考五十九分的歷史系學酥司馬九,清楚新帝楊廣即位后的諸多舉措,看似勞民傷財,實則都是為了削弱貴族、豪族和士族勢力,以加強集權。
然而,他沒有想到夏若寒這個落魄書生,竟然一語中的,道出了隋朝利害所在,其見識可見一斑。
一路暢聊,司馬九愈加堅信自己選擇的正確性。
良久后,兩人終于到了司馬九在新昌坊中租住的府邸。
此時,徐世勣和尉遲恭正在大院中喝酒。
“兩位真有雅致。”司馬九進門便招呼道。
“九弟,你回來了,來來來,一起喝。”似乎,尉遲恭昨夜還未喝盡興。
“酒要喝,不過,容我先為你們介紹一位賢才。”
說話間,司馬九將夏若寒推于兩人身前。
“這位是我的朋友,夏若寒,夏兄,二十二歲。”
夏若寒有些拘謹,躬身作揖道:“見過兩位。”
“九弟的朋友,便是我尉遲恭的朋友,來,喝酒。”尉遲恭提過兩張凳子,示意司馬九和夏若寒入座。
“我叫徐世勣。”徐世勣遞過兩個酒杯。
隨后,司馬九、徐世勣、尉遲恭和夏若寒便一同飲酒,暢談時事。
酒局間,四人的話頗為投機。
夏若寒酒量著實不高,幾杯后,便有了醉意,說話便沒了輕重,居然指出帝國對山東和江南地區的政策弊端。
落魄書生夏若寒的話,字字說在關鍵點上,引起了徐世勣和尉遲恭的共鳴。
隨后,夏若寒甚至提出帝國唯有遷都洛陽,加強對山東和江南的管控,方能真正一統九州的觀點。
司馬九聞言,心中狂震。
畢竟,他是時代的穿越者,深知夏若寒的觀點正確至極。
酒過三巡,司馬九才道出自己已被楊玄挺舉薦為大理寺司直,明日就要走馬上任。
“九弟,你這是踩了什么狗屎運。”尉遲恭玩笑道。
“大理寺主管刑獄,乃是帝國核心部門,大理寺司直一般由勛貴豪門子弟擔任。”夏若寒紅著臉,介紹道。
“現任大理寺卿常明,乃是法家嚴刑峻法的推崇者,不過,他為人嚴剛有余,靈巧不足,而且缺乏后臺。”
“實際上,大理寺的權柄,如今就掌握在了楊家手中。法司是帝國重要部門,楊素大人將三子從軍中調出,安排到大理寺,很有深意。”
司馬九方才十五歲,就已經坐上了從六品大理寺司直的位置,這令夏若寒異常羨慕。
這也令他愈加堅信自己跟隨司馬九的選擇的正確性。
“賢弟,為兄不才,還望......賢弟提攜。”夏若寒歪歪倒到的舉著酒杯,想要與司馬九碰杯。
司馬九不以為然的說道:“明日,你我一同前去大理寺,想來,安排個職位也不是難事。”
“多謝賢弟了!”
“哥哥!你們怎么又在喝酒?”正在這時,司馬若華湊到司馬九聲旁,不好氣的責備道。
司馬九笑道:“小妹,沒事兒,今日遇見夏兄,高興,就小酌了兩杯。”
“哥哥,你把這兩大壇當著兩杯?”司馬若華指著桌上兩個臉盆大小的酒壇,驚訝不已。
“嘿嘿!”司馬九陪臉笑了笑。
夏若寒見這個叫司馬九哥哥的少女,頓時低頭格守儒家教義,目不斜視,連吸氣都是輕輕,生怕吸入女子體香,褻瀆了別人。
他的動作令司馬若華抿嘴暗笑不停。
眾人一直喝到圓月升起,方才回屋休息。
夏若寒本欲返回客棧,可一想到東城月夜發生的事情,而回去客棧勢必要獨自行走在東城街巷中,心中害怕,便接受了司馬九的邀請,咬緊牙關住在這里。
圓月下,司馬九所在的這處大院,宛若白晝一般。
司馬九仰頭望著窗外的明月,心有所想。
突然,一陣微風拂過,幾片落葉飄在銀色月光下。
不知為何,一個紅發男子的背影形象,忽然從他腦海中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