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此傷不能延誤的,快要烤火取暖,血才不會淤積,拖的時間長了,血脈不通,這腳可能都保不住了。”
獨孤盛麗一股真氣送入女孩子體內,薛槐感覺本來麻麻的左腳,忽然有些痛癢起來,女統領蹲下身子,解下脖頸間的狐裘,包在少女的腳上,讓一個女兵把孩子抱在懷里。
“獨孤統領,謝謝你了,我們家是關東來的一族,現在就聚居在下沙河的河岸邊,您去我們帳篷中,見見我父親吧,薛仁杲烤最好的野豬肉侍奉將軍。”
少年沒有見過如此尊貴的人,奉承的話講的結結巴巴,女統領卻覺得真誠,薛槐的腳她還要仔細再看,這里漫天風雪不便,這下沙河邊,看來自己是要去一次了。
獨孤盛麗點頭,命令一個護衛回去大營報告,自己稍晚回營,便跟著薛家兄妹西去了。此時天寒地凍,下沙河早已經封凍,一條冰河玉帶一般在成紀縣西邊的河灘上環繞,薛家上百人,就聚居在這里。
女統領問起薛仁杲,這才知道薛家原來也是關東大族,奉了圣人的命令,全族聚集關中的,只是薛家族長薛舉剛直,不愿意賄賂戶部官員,薛家就被分配到了隴西的成紀縣聚居,成紀縣乃是李閥的根本,此地李姓族人一向欺壓別姓。
薛舉不愿意在城中受李家的閑氣,便全族搬到了河灘定居,此地已經修建了不少木屋,被薛家經營的井井有條,薛家本來不缺糧,卻被成紀李家借助獨孤盛麗的名字,強征了大部分糧食,這才有了少年雪中捕獵的故事。
女統領讓一個護衛壓著李地賴去成紀縣城,為此地官員糧草征集明明收到糧食無數,為什么現在沒有半斗來到右屯衛軍中,他隨著薛仁杲來到河灘最大的屋子,迎面就看到一個滿臉英氣的中年人。
薛仁杲上前,把在山中的經歷告訴父親,薛舉走出屋外,看見門前那只巨大的野豬,不禁為了子女心有余悸。
獨孤盛麗自報身份,薛舉心中大驚,連忙見禮,沒想到右屯衛女統領如此年輕,因為征糧,女統領本來在薛家口碑不好,現在薛舉看見她明爽灑脫,還救了自己的兒女,不禁心中好感大生。
“我已經讓護軍去了成紀縣府,讓此地刺史把征收薛家的和別家的糧草退還,現在天氣寒冷,征糧征收的是府衙庫存,把板子打在百姓身上,不是讓百姓罵我獨孤盛麗?”
“獨孤將軍大義,我薛舉領教了,此城哪里是無糧?前段時日李家的軍馬來此,刺史給糧送草甚是殷勤,等到大將軍到此,他滿口應承,卻是全縣大索,別人知道了,只會罵大將軍,哪里會怪官員?”
薛舉輕輕嘆息,把其中的道理說出。
“前兩日沒有結冰的下沙河浮冰河道,還撈出一個河中石頭冰人,都說是老天要降罪此地呢,這幾天,縣城的流民更加的多了,這流民本來就是食不果腹的百姓,如此清繳,李靖大軍軍功越來越多,枉死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薛家族長感嘆,女將軍嘆息一聲,朝堂爭斗,她心中有數,卻從無意介入,畢竟獨孤家和李家,從某種程度來講,也算血盟,她打李家的家奴肯定沒有事情,要是鬧大了,自然會有門閥長輩介入。
“河中石頭冰人是何物?難道是前秦的獨眼石人一流?”獨孤統領岔開話題,好奇的問道。
薛舉搖頭,“此石人是個真人,封在冰中,不知道身死,被我族中的人在河道內撿到,現在每日都有愚民來此觀看,我怕麻煩,鎖在了族內大屋中,統領可要一觀?”
獨孤盛麗雖然是女將軍,女人的八卦心思可一點也不少,她聽見薛舉這么說,石頭冰人就在薛家營地中,自然是要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