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拿到那個山村中學的名字和地址,從114臺查詢到當地教育局電話,電話里教育局的干部態度挺好,說他們那里確實有個老八路,每年都會給學生做英模報告。
“那他還在人世嗎?”
“在呢,精神得很。”
“請問你貴姓?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那個老八路,我們這里有個人,可能是他的戰友,想去看看他。”
“啊?免貴,我姓雷,雷愛華。我聯系好了,給你電話。”
“好,謝謝!”
只過了半天,那邊的電話就過來了,說,老八路很歡迎。
小慧打電話給劉健,讓他派人開車過去,她自己坐火車去,說好了在那個縣招待所碰頭。龍門那邊距離近,路況卻不好,小慧坐火車,反而先到。
在當地縣招待所登記了房間,吃過午飯,拉著陳楊娃的車就到了。
劉健聘請的司機很機靈,跑前跑后的,小慧被照顧得很舒服,一時之間,都想把這個司機要過來,想到自己平時也不太用車,這才作罷。
那個老八路叫馬登高,他的頭皮被一塊彈片刮了一下,半邊都沒有頭發,臉也被拉得歪斜了,陳楊娃經過這么多年生活磋磨,七十歲的人,跟八十多似的,兩人想見都一臉茫然,誰都不認識誰。
“說說過去的事情,或許,原來認識。”
兩人不是一個排,但是一個連,自然說出的連長、指導員都是一樣的,還有一排的排長二排的排長,名字也對,再下來,馬登高說,阻擊戰開始之前,當地的向導說,還有一條小路能通過,連長就派他們排過去了。
陳楊娃想起來確實有這么回事:“那邊路陡,不好走,連長就只派了一個排,兩挺機關槍也沒給一個,他們就只有步槍和手榴彈,手榴彈全都是邊區造的,裝了兩個木箱。”
“對對,當時確實是這么回事。”馬登高的眼睛都亮了。
兩人越說,符合的地方越多,到了這地步,聽他倆說話的人,都確定陳楊娃就是參加過抗戰的老八路。
馬登高所在的排,當時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叫馬興,現在也在世:“他有文化,也能干,退休的時候,都是縣長了。”
小慧又讓人開車,載著陳楊娃和馬登高去找馬興。
馬興退休好多年了,聽說來了個老戰友,也是興奮異常,三人見了面,聊著聊著,他認出陳楊娃來,原來,馬興原來就是一排的一個班長,后來升為二排排副。
陳楊娃激動地哭起來,拉著馬興:“我終于找到家了。”
馬興和馬登高并不知道他的遭遇,但當年一個連的人,現在活著可能就他們三個,也是百感交集,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馬登高和馬興為陳楊娃寫了證明。
陳楊娃回來的路上,哭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