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搖頭,手中的權力越大,自己就越發不得空閑,不是庸人自擾,就單單是下面尚書們稟上來的事情,就是自己推脫不了的。何況是那些人命關天的刑罰,每個死罪的犯人的卷宗都會呈到自己面前,自己要仔細核對,生怕有什么冤假錯案。哪里有時間考慮這些?這些年上奏選秀的奏折不少,殷玦看到就幫忙擋住,所以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這些了。
“嬤嬤提起此事,是有什么想法嗎?您說就是,不用跟我隱瞞。”殷九認真的看向李嬤嬤。
李嬤嬤看著殷九的眉眼,半晌才緩緩開口:“之前陛下身子不好,嬤嬤我不敢提這件事,可現在陛下的身體已經被沈夢調理的差不多了,何況您現在已經手握天下權了,是不是該考慮什么時候,把您的真實性別宣至于眾呢?”
殷九點頭,沒錯,不僅是自己,還有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太醫院院判沈孟,是的,就是女扮男裝的沈夢。
李嬤嬤繼續道:“原本我想著,那個蕭祁,雖說性情不定,但是自從見過您之后,就開始潔身自好,未必不是個皇夫的好人選,可是這幾年,他越發不懂事,跟您處處作對,倒是不如徐相,至少他是真心對您好,而且對于這個朝堂,也有很大的掌控力。”
殷九被李嬤嬤的話驚住,愣在那,半天沒緩過神來,好半晌才驚疑不定的看向李嬤嬤:“可是嬤嬤,那個人,是前朝皇室遺孤呀?”
李嬤嬤看向殷九,笑道:“傻孩子,當年,先皇其實是真的覺得對不住前朝皇帝的,建立殷朝后,二人一見如故,可是不知道是誰,下了毒藥,殺了他,如今正好有個機會可以彌補當年的遺憾,為什么不呢?”
殷九有些不解,但是現在有更棘手的事情需要自己解決———
“報——,皇上,現在文武百官在宮門口跪求,為丞相大人求情。”
“報——,御林軍也在宮門口求情。”
“報——,……”
一個又一個消息傳來,都是為了徐自臻求情的,殷九一把把桌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推下去:“都對相爺這般忠心耿耿,那你們去讓他當這個皇帝呀!”
殷舞聽到殷九的怒吼,腳步停了停,還是堅定的叩響了門。
“進來。”殷九氣不順,語氣也沖的狠。
“怎么,這么一惹就生氣了?”殷舞偏愛火上澆油。
殷九白了她一眼,倒了杯水,一口飲下:“你就慶幸自己是我的皇姐吧,不然早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殷舞翻了個白眼,不置一詞。等她喝完,才開口:“我這次來,不是為徐自臻那個奴才求情的,我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防止你將來后悔。”
“講。”
“徐自臻雖說是前朝皇室遺孤,可是他不僅沒做什么蓄意謀反的壞事,相反,在我剛開始入主紡織部的時候,收到不少人的恩惠,后來發現都是他的門人,就連女醫那邊也同樣是如此,可以說只要是你想辦的事情,統統想盡辦法,不打一絲折扣辦的利利索索。就這么一個對你忠心耿耿的能人,你要砍了,將來能不后悔?我可不信。”
殷九不耐煩的點頭,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就把她推出門去:“誰說我要殺他?你先出去,該怎么處置他,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