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王發達。”
張軍愣了一下,不是應該叫王吉祥才對嗎?轉而一笑,負起手往店里走。這哥倆的老爸必是個妙人哪,一個發達一個如意,這心愿可不小。
“阿兄,府尊到了。”王如意跟在張軍身邊,適時的叫了一聲,免得里面有人沖撞了張軍。
這王如意原來不過就是個普通牙兵,靠家里打典落了個隊正,平時跑跑腿做些瑣事,這一次輪番正好趕上張軍來了,就留在了身邊,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心里對張軍自然感激忠持。
坊內的工人雜役們都停下活計垂手站到一邊,王如意的阿兄也放下鐵錘迎了過來。
“阿達見過府尊。”
“免禮。都是自家人,勿須客氣。你在打造爐筒?”
“是。爐身易鑄,但這爐筒實是不易,需錘打得精薄才好,太耗時日。營兵已入營多日還是未成,請府尊責罰。”
張軍點了點頭,走到里面去看了看,也確實是不容易,硬要靠錘打,把一塊鐵打成薄片兒,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此事不怪你等,確是某疏忽了。”張軍左右看了看:“拿石黛來。”
“回稟府尊,本坊只有畫石,卻是沒有石黛。”紙張太貴,民間制坊里用不起。
“畫石?拿來就是。”就是滑石嘛,后世工廠里工人也是拿這個在鐵板上畫線的,很常見。張軍用這東西寫字畫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雜役去取了畫石過來,小心冀冀的放到張軍面前的案子上,愣是沒敢往手上遞。
張軍伸手拿起來看了看,就是滑石原石,不像后世那樣切割成長條狀來用,像筆一樣。
“可有爐身?”
“有。”王發達叫人去抬了個爐身來。鑄鐵的東西有點沉,不過一個人到是拎得動。
“此處這里,”張軍用手指了指爐脖:“可直接鑄起管狀,一尺足矣,上方這樣彎折。”
他畫了個示意圖:“如此,爐中之火就不易隨煙而上了,后面的管筒可暫用竹筒代替一下,頭以鐵箍緊即可,不需特別牢固,度過這個春天就行。”
其實燒火塘子,也就是地窩子最簡單,只是木炭的消耗會相當大,有點浪費了。燒木頭的話,也沒有準備那么多的木柴,新砍樹木又會累煙。
長遠來看,還是燒煤最劃算,爐子這東西又不是只能用一年。爐筒子暫時用竹筒替一下,明年秋天再慢慢打造也就是了。
王發達大喜,不停的道謝。
“不須客氣,你是如意阿兄,亦是某的體己之人。”
張軍玩弄了一下感情,說:“鐵板難造,亦非不能解決,如此憑錘敲打太也慢了,耗時耗工,且也浪費。”手工打造,打的再薄那也是有限度,肯定浪費。
“還請府尊指教。”
“本府將于城西營造坊寨,此事,你應該知曉。”
“此事,仆下到是知道,請郎君明示。”
“坊寨,為日后本府營造要地,城內非私戶之大小諸坊造作都要搬過去,進行擴張規模,聯合生產,未知,王大郎可對此事好奇?”
王如意在一邊直給自家哥哥打眼色。這事兒傻子才不同意呢。
可惜王發達是個木的,拱了拱手:“郎君不知,本坊乃仆下義父家傳坊戶,外般諸事須仆下義父定奪,仆下卻是沒有這個資格。”
“無妨。”張軍擺了擺手,放下滑石:“你且與坊主商談便是。入得坊寨,須承諾分股,此事非同小可,可商量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