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滔無子,只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張孝忠的兒媳婦,另一個嫁給了盧龍軍判官鄭云逵。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是絕后了。
劉怦欣然心動,但目光遲疑。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朱滔身邊為他出謀畫策已經習慣了,所以第一時間就是茫然。
朱滔則是憤恨。他本來想著,憑著自己的威名,就算歸附了朝庭那也不過是口頭上的事情,哪曾想張軍直接掘根。
如果他去了長安那真就是一無所有了,只能任人宰割。他又不知道自己再有幾個月就死了。
張軍目光落在朱滔臉上,看著他掙扎的樣子:“你等去后,幽州盧龍會由義武張郡王接管,當能保你平安。”
也沒等朱滔反應,張軍扭頭吩咐立于一側的武懷表:“請張郡王與副使,李相前來。”
武懷表諾了一聲,扭頭向本隊跑了過去。
張軍又看了看朱滔:“某此刻該稱你為冀王,還是司徒?”
你現在是叛軍,還是唐軍?
“我家郎君已決意歸附了。”劉怦替朱滔答了一聲。
這話張軍相信。如果不是決定了歸附,他也不可能從薊城跑過來,更不敢出城來見自己。他是篤定張軍不敢殺他的。
只不過他不知道,他真的想錯了,張軍殺他一點心里負擔都不會有。張軍確實是皇帝的大使,但他這個大使和別人又不同,他根本不太在意朝庭和皇帝的反應。
他要逼著朝庭和皇帝硬起來,逼著他們和自己站在一起,強硬手段是必須的事情。
很快,張孝忠,孔巢父,李納三人隨著武懷表走了過來。
張孝忠和李納看向朱滔的目光都有些復雜,這位這些年可是高高在上,一直仗著強大軍力和狠辣的手腕壓著他們一頭。
張軍沒叫王武俊,是怕王武俊過來一刀就把朱滔給剁了。真的這個可能。
三個人沖朱滔拱了拱手,也沒稱呼,在張軍身側坐了下來。幸虧席子夠大,要不然還得坐到地上。
“此后,藩鎮將不復存在,幽州為東北防御司令部,張郡王為大唐皇家陸軍副司令,東北防御部司令。
盧龍義武成德橫海諸軍使納入防御司令部統轄,鎮定地方,肅靖匪類,觀察押諸蕃部落,防御東北。
大唐皇家陸軍不涉民政,不涉營田,惟操軍事,不得干涉諸州縣史令,義務協同地方治安保境之責。”
張軍把以后的安排公開的說了一下,清晰的劃分了軍隊的責任和義務,重點強調了不得干涉地方民政。
“若遇天災民險,部隊當全力配合地方保境安民,搶險救災,地方則須保障部隊的物資供應通暢。
日后,某會委派專員至各地司令部督促,教導一應措施,以及統籌操練之法。
自此以后,大唐唯有皇家陸軍,各部統屬一應在陸軍司令部下行使職權,軍令如山,各部須如臂指使。
凡下級服從是第一要務,任何借口延誤軍機者,抗命不從者,斬。”
這番話主要是對張孝忠,李納二人說的,同時也給朱滔和劉怦聽。這就是以后的軍隊的樣子,不服從的就死,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實際上這個時代的人服從性自覺性以及忠誠性(重諾)都比現代人要好上百倍,思想也更簡單純潔,這也是張軍的信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