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軍第一次來到這處宅子,卻不是為了幽會,而是要見一個人,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郜國大長公主。
所謂聞名不如見面,在這位大長公主殿下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至……
雖然未滿四十,平日里又尊貴,日日保養,身段韻味尚在,但長年累月的鉛粉裝扮已經傷了皮膚,皺紋也有些明顯。
“奴延光見過外相。”初見面,郜國大長公主殿下主動給張軍見了禮,把皇家的禮儀體現的相當到位,還不失親近。
張軍嗯了一聲,站在那打量著這位赫赫有名的大長公主,心里有點惆悵。
升平公主在一邊看看張軍,看看姑母,滿眼都是問號。愛郎這是什么意思?什么節奏?就這么失禮的盯著一位公主相望。
郜國也沒想到初一見面張軍就會如此失禮,不但沒有回應他的問候,見禮,而且就這么赤果果的盯著她看了起來。
雖然郜國風流,面首相好不少,其中也不缺乏小鮮肉,但對自己還是有認知的,必竟年紀擺在這里,身體狀態也大不如前了。
“相公。”升平對張軍是由愛生懼,在張軍面前就有些怯,小聲喚了一句。
張軍沖升平擺了擺手:“先帶大長公主去沫面沐頭。”
“外相。”大長公主有點生氣。知道你現在得寵,牛逼,可是你也不能把一位大長公主這么不放在眼里吧?
“去吧,稍后敘話,某也想想。”張軍腦仁疼。這事兒該怎么說,又該怎么做呢?這段時間他也沒想好。
繞不開李適啊。自己做為一個外臣,重臣,突然之間這么關心一位四十歲了面首眾多的大長公主,這話怎么說都不好聽。
郜國公主還要說話,被升平過去拉住:“姑母,稍后自然便知。相公是武將,只是不喜我等如此妝辦,或是有些煩燥罷了。”
郜國看了看升平。頭發挽的平髻,未裝義發也沒有卷高,臉上清清凈凈沒施鉛粉,只是描了黛眉,顏色也不似平日那樣深重。
胭脂斜紅面靨全無,只是做了細小的花鈿,也沒有點櫻口,抹了淡淡的胭脂色全唇,臉上未見貼花粘珠。
“大長公主殿下,某有些失禮,只是事出有因。某受不得油氣鉛華,去沐沫了來吧,也容某想想該是如何講來。”
“姑母,依了相公便是,難怪升平還會害了姑母嗎?”升平也勸了一句。
大長公主看了看兩個人,還是垂目隨著升平的拉扯去了后室。沫,就是洗臉的意思,這會兒叫沫面。
沐頭沫面浴身澡手洗足,洗澡的原意就是洗干凈手和腳。
兩位公主一走,張軍揮退了邊上侍候的侍婢,坐在那里捏眉頭發愁。
說起來,這件事對他的好處是有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下來,但是,確實是不好辦。
古時候什么最重要?皇家的臉面哪。很多事是做得說不得的,提都不能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盤香爐緩緩的釋放著薰香,耳邊傳來一陣擊罄的清鳴聲,是尼寺里的女道人在誦經了。
張軍猛的一怔,側頭靜靜的聽著一聲一聲的罄音,心頭迷霧瞬間散盡,說不出的通暢起來。
珠簾一挑,升平扶著洗凈了頭發和臉,又重新化了淡妝的郜國大長公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