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子就這么一直糟踐她,后來村長老婆也知道了兒子做下的事,哭天搶地幾乎就要瘋,鬧得村里盡人皆知。可就算這樣也管不住這對父子,兩個人是一個比一個禽獸。”
“村長老婆沒有辦法,每當看見了小頭哥媳婦,恨得咬牙切齒,一邊大打出手一邊破口大罵她傷風敗德、勾引男人,什么話污穢下流就揀什么話來罵,村里人見了也只是象征性攔一下,對小頭哥媳婦也是各種異樣眼光,明的暗的一陣諷刺,將她孤立起來。”
元中忍不了:“那些人轉世投胎忘把良心帶上了是嗎?”
老人唉聲嘆氣:“誰說不是呢。”
“那后來怎么樣了?”他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結果。
“后來…..”又是一陣搖頭,一道道褶皺的臉上拂過憐憫:“小頭哥回來了,起初他不知道,村里的人有心幫村長瞞著,暗地里諷他頭上不知道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小頭哥回來兩天,隱隱覺得媳婦不對勁,總覺得她很抵觸去左鄰右舍串門,又覺著她身子比先前圓潤了,晚上想跟她親熱,她又戰戰兢兢,身體不停地發冷發抖,他越發覺得怪異,沒有了上衣遮掩,赫然看到自己媳婦的肚子竟隆了起來…..”
時怛手心發寒,元中聽得一陣揪心。
“小頭哥當時只覺得五雷轟頂,眼前陣陣發昏,他這半年多來在外面不知日不知夜地賺錢,只盼望每次出遠門,能比上一次留給媳婦的錢多一點,哪怕多個十塊八塊,他媳婦在家也能吃上兩頓肉。”
“他發狂地逼問他媳婦是哪個男人,他媳婦只是縮在床角一個勁地發抖搖頭,眼淚撲簌撲簌地掉,怎么也不肯說。”
“小媳婦最終也沒能抵住他的逼問,松了口,說不知道是誰的。你說小頭哥聽到這話不是更瘋嗎,他以為自己心心愛愛的姑娘原來人盡可夫!”
“小頭哥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恨不得將她肚子里的孽種踹出來,可他狠不下心,一個大男人,哭著質問老婆為什么要對不起自己,為什么不能等他。”
“他媳婦痛苦不堪,更受不了小頭哥這樣痛苦,她自知這件事遲早瞞不住,即使悲憤欲死,迫不得已下,還是將村長父子對她做下的畜生事和盤托出。”
老人停了嘴,有些渾濁的眼望向鏡頭后的元中:“年輕人,試問你一下,若你是小頭哥,得知事實,會有怎樣做法?”
元中幾乎不假思索:“我當然要宰了那兩個畜生。”
“是。”老人扼腕:“小頭哥就是,他幾乎癲狂,當夜就拿著菜刀撞開村長家門,雙方鬧出來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村里的人,大家都涌到院子里,七嘴八舌地勸他不要沖動,為村長說好話、為村長父子粉飾太平。”
“小頭哥看著周圍這一張張蠕動的嘴,沒有一張嘴,哪怕一張嘴,沒有人為他媳婦說過一句公道話!”
“他恨紅了眼,揮舞著菜刀朝村長砍過去,一幫人混亂地糾纏在一起,最后不知是誰奪過了刀,菜刀捅穿了小頭哥的肚子……”不知是說得太多,亦或者故事慘烈所致,老人嗓子哽了哽,停下須臾。
時怛眼前鋪陳開一塊畫卷,卷上老人所說的故事清晰地呈現,那畫面將她的心臟下壓,壓得刺疼發悶,也還未停止。
“他媳婦趕到的時候,小頭哥已經斷氣了。”
“她也不哭鬧,只抱住丈夫還暖和的尸身,兩腿間汨汨地流下血來。村里人除了慌張、竟還有愧疚的,但這樣的愧疚在聽見小頭哥媳婦說要上報鎮里,為丈夫討公道時,是算不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