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應該沒發燒,保險起見還是量一下。”
她不說話,盯著他瞧,眼里有縷深意左右徘徊。
“怎么了?”
下午2點,時怛準時來到約定的地點,編輯跟原作者還沒到,她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熱飲,編輯的電話撥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時怛,我的車跟人發生了點碰撞,要晚一點才到,你先跟馮先生談下翻譯問題,幫我招呼好他。”
“人沒事?”
“沒事,這人胡攪蠻纏得很,我先不跟你說了。”
電話剛掛,跟前一道淡淡陰影籠罩下來,她以為是侍應生,抬頭一瞧,一張陌生面孔躍入眼簾。
對方站在桌前,面帶微笑注視自己,渾身散出一種淡淡的書生氣。
站起身來,時怛向對方確認:“馮先生?”
來者友好伸出右手:“馮正禮。”
伸手回握,她請對方落座。
“時小姐比照片中要顯小些。”
“照片?”
“朋友圈。”
她了然,臉上帶著禮貌淺笑:“貝姐出了點事,要稍遲一些才到,希望您見諒。”
“不礙事,她跟我說過的。”跟時怛說話間隙,馮正禮一直微笑注視她,目光直接而坦然。
“您看下要喝什么?”
兩杯飲品相繼上桌,時怛已跟對方寒暄近十分鐘,著實不知要講些什么,目光從對方放在一邊的公文包上掠過:“貝姐說您有一些硬性習慣跟要求,您可以跟我說一說。”
將列舉出來的條件從公文包里拿出來,馮正禮道:“時小姐用不著這么客氣,冒昧問一下你哪年生人?”
話鋒轉得很突兀,但時怛還是禮貌回答:“94年。”
他含笑說道:“那我比你大不了幾歲,擔不了尊稱。”
略一頷首表示知曉,她翻開折疊整齊的信紙,信紙上是用鋼筆寫下的文字,筆鋒不似男兒銳利,倒有一些女孩子家的娟秀。
她注意力落在紙上,眼睫微垂,珊瑚色的口紅,上唇有一顆細小的唇珠,多添了幾許風情,臉頰打了一層薄薄的腮紅,這便是全臉的妝容。
馮正禮端起杯子,慢條斯理地將表面的熱飲吹涼,才淺嘬一口,視線卻一直固定在她那張臉上。
“您上面的條件…..”她抬起頭,話尾收住,因為捕捉到了對方肆無忌憚的打量目光。
內心多少有些不舒適,但眼前是她的衣食父母,表面依然風輕云淡繼續道:“一共七條,其他六條我大體都能做到,但是第五條:譯者每完成千字,請發送至我本人郵箱予以確認之后再進行下一千字譯作。”
“難為到時小姐了嗎?”
“我粗略掃描過貴作每一篇章的字數,約莫在500-600字左右,您全文共36篇章,如果我每千字要等待您的確認,會極耽誤進度。”
他得體地傳達自己的原則:“我的譯文版需要做到百分之一百跟中文版一樣呈現給海外讀者。”
“這是當然,譯者不會擅自加入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