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點,時怛昏昏沉睡,感受到身上一股溫熱在游走,才迷迷蒙蒙地睜開眼,里頭尚還瀲滟著動情的波光。
困倦地眨眨眼,她看清了跟前的人,虛軟地抬手撥掉,像小貓兒似的咕噥了聲:“困~”
“擦一擦,不然你睡得不舒服。”解宋沒依她的,手里的溫熱毛巾復又繼續。
她想睡熟,又覺得身上這手十分攪擾,所以眉頭一直到擦拭結束,才漸漸舒展。
解宋安置好了她,自己胡亂洗了下,回到床上,將她摟進懷里,抱著她小小的腦袋。
“時怛?”屋里燈都熄了,只剩他漆亮的眼睛在夜幕下閃爍著粼光。
好半晌,才聽到她從他胸膛發出的悶而迷糊的一聲:“嗯?”
“帶你去見我父母,好不好?”
他聲音落,懷里一點動靜都沒有,解宋以為她抵觸,所以不說話,不料片刻,她忽地從他懷里鉆出腦袋來,睜著一雙驚疑的眼睛確認:“什么?”
“見家長。”
她腦袋宕機了數秒,愣愣地看著夜幕里的他。
“我……”錯開跟他的對視,她掩飾自己的心慌:“可能太快了。”
“我們在一起半年多了。”
“那也是啊,你看很多人都是談了有一年才見家長的。”她蹩腳地找著借口。
“父母跟我說了,”他看著她的眉眼:“你們見面的事。”
聲音陡消,時怛微斂著的眼簾也并未抬起,不敢與他對視。
“你放心,已經解釋清楚了。”
倏而抬頭望他:“他們信嗎?”
撫摸她的發絲,他道:“他們就算不了解你,難道還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別擔心,如果過程中你有任何不適想離開,萬事都有我。”
仰頭看他,兩雙目光近在咫尺交換彼此的情意,良久,她終于應聲:“好。”
聞言,他將她攬緊,下巴倚在她發頂:“謝謝你為我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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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距離時怛出發去電視臺還有十幾分鐘,而她接到了有段時日沒聯系的貝編的電話。
“時怛,明天有沒有時間來出版社一趟。”
“有什么事嗎?”她開了免提,自己在房間找工位的鑰匙跟口紅。
“有兩位作家有意向想找你合作,一位是數月前剛從國外回來,想在國內把工作室定下來,寫朦朧詩的。”
“另外一位臺灣的,打算在內地再版簡體。”
“他們點名找我?我想我的名氣沒那么大吧。”她哂笑,從柜子里找到了鑰匙,放進包里去。
“找你的人不少,但我不是來者不拒,我替你篩選過,論這兩位的名氣、將來的合作前途都是排在首位的,對你會大有助益。”
“貝編,你手里不只有我這一個翻譯的,論資排輩,我想都輪不到我。”
電話那頭的人忽然一陣短暫的沉默,時怛找到一只很久沒用的口紅,對鏡抹上,抿了抿,放入包里提包出門。
半晌后,才聽得到貝編聲音再起:“你這么聰明,自然想得到別人為什么找你。”
“是,人家不單只看你的能力,確實也想借著你這波熱度推波助瀾,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但這就是這個社會的規則,誰都無可避免。”
穿好鞋,時怛關上免提,開門下樓。
“但我并不想我的名字,因那些虛假的新聞而更廣為人知,將來圈內外的提到我一句,想到我成名的緣由,都只會是那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