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漢朝數一數二的辭賦家揚雄謙遜地說道:“但只認準一點,基礎要打牢才行。好好記住這句話,能讀千首賦,則善為之矣!”
王隆拼命點頭,聽得很認真。
揚雄笑道:“我這些年收集了古今幾乎所有辭賦,從屈子到本朝宣帝時的蜀人王褒,應有盡有。文山,你且去將它們全誦讀十遍,抄錄三遍,再來見我!”
王隆沒察覺不對,只以為掌握了秘籍,歡天喜地地跟著侯芭去揚雄家了。
第五倫和景丹在旁聽著,差點沒笑出聲來,果真是隨便指點啊,看來,揚雄起碼有五六天清凈了。
揚雄也不回家,還賴在這,眼睛不時看向第五倫,欲言又止。景丹了然,立刻起身回屋,他才拄著杖一瘸一拐過來,朝第五倫拱手。
“昨日得了伯魚相救,又在桓君山和我弟子公輔面前,給老朽留了一點顏面。我家貧,除了空空的酒壇就再無他物,實在是無以為報。”
揚雄抬起頭,態度真誠:“老朽七十有一,此生祿祿,若說還有什么自得之處的話,那便是學問廣博。”
“伯魚若是像王隆一般,想要學老夫的一門學識,我一定盡心教授,分文不收。”
第五倫卻沒太大熱情:“小子來自陋鄉鄙野,孤陋寡聞,除了辭賦,還真不知大夫都會什么?莫非是五經?”
揚雄搖頭道:“我少而好學,但不為章句,訓詁通而已,對五經不太擅長。”
他和桓譚,都不是典型儒生,反感在五經章句里耗盡一輩子的俗儒,認為讀了原文理解圣人之言即可,而將時間用在試圖蹚出一條新路上。
揚雄著迷老莊玄學,桓譚則對無神論十分篤信,只是這一路荊棘,殊為不易。
而揚雄確實是位高產的大才子:“我好古而樂道,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
“以為經莫大于《易》,故作《太玄》。”
“傳莫大于《論語》,作《法言》。”
“史篇莫善于《倉頡》,作《訓纂》。”
“箴(zhēn)莫善于《虞箴》,作《十二州箴》。”
“辭莫麗于相如,作四賦而傳頌甚多。”
“至于其他篇章,則有《蜀王本紀》《趙充國頌》等。”
說了這么多,揚雄卻絲毫沒提《劇秦美新》,那才是他流傳最廣的作品吧,都變成朝廷宣傳教材了。
提及自己的得意之作們,老揚雄也恢復了一點自信,笑道:“不知伯魚想學哪一種?”
但第五倫拒絕得很干脆。
“不,我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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