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攙扶著揚雄往里中走去,這兒路面寬闊,環境典雅,家家高門大院,絕非偏僻的宣明里能比。
“子云翁上次來,是什么時候?”
劉龔的話勾起了揚雄的回憶,上一次來?大概是**年前吧,那時候他和劉歆關系還不錯,甚至還教劉歆的兒子學春秋戰國諸侯奇字。
但讓揚雄印象更深的,還是他第一次來尚冠里,去的也是劉歆家,當時劉歆的父親,大學問家劉向還在世。
劉向曾校書于天祿閣達二十年,家中藏書眾多,揚雄經常由劉歆帶著過來借書看。那時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后來會繼承劉向的工作,在天祿閣上繼續完成他未校完的書籍。而劉歆則不滿足于單純的學術,對改制產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二個最好的朋友漸行漸遠。
國師府和當年變化不大,揚雄不用劉龔引導都能繞一大圈,只可惜物是人非啊。
他們來到后庭,卻見一位身著素白服飾,頭戴術士冠的老人正盤腿坐在枯萎的桃樹下。他頭發花白,以一根墨玉為簪,正手持木棍在地上畫圈,顰眉思索,仿佛沒注意到身后的腳步聲和揚雄的到來。
劉龔知道兩位老人數十年恩怨情仇,識趣地退下,而揚雄拄著拐站了許久,終于撐不住了,索性往旁邊的石頭一靠,坐了下來。
“主人沒有說話,客人能夠隨便就坐么?”劉歆畫圈的手停了下來,幽幽說道。
換了往常,揚雄肯定要反唇相譏啊,但今天他是來求人的,只好壓著心里的惱怒,干笑著說道:“子駿別來無恙啊,多年沒見,頭發竟還沒全白……”
“揚大夫,你不長記性啊,又叫錯字了。”
白袍的劉歆回頭,對灰袍的揚雄如是說,和頭發散亂不修邊幅的揚子云相反,他每一絲頭發每一縷胡須都梳理得整整齊齊,頗有仙風道骨之意。
“我二十多年前就已改名、字。”
“如今是劉秀,劉潁叔!”
……
而與此同時,五威司命府,又批閱完一大堆積累案件的孔仁伸著懶腰,正打算去休憩一番,掾吏郭弘卻匆匆來稟報。
“孔司命,門外來了些郎官,外郎,自稱要為第五倫鳴冤!”
“終于來了。”
孔仁輕蔑一笑,不過是一群沒有任職、無權無勢的外郎,不知要等幾年地方才有空缺。他料想第五倫的朋友也就這點能耐了,隨意地問道:“有幾個嫌仕途太順利的外郎為第五倫請命?”
郭弘喉頭動了動,小心翼翼地說道:“上百人!”
……
PS:(劉秀)資用乏,與同舍生韓子合錢買驢,令從者僦(租),以給諸公費。——《東觀漢記》
共享毛驢創始人:劉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