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守住新秦中,只靠幾千兵卒如何能成?虜眾而吾寡,難以相持,此秦末所以失河南地也。”
“非得讓本地百姓也悉數參與進來,全民皆兵,形勢就變成了我眾而虜寡!”
外頭耀武揚威的匈奴騎,為虎作倀胡漢兵們根本不清楚,這一次,城內、塢堡中不再是驚慌失措的待宰羔羊,再度披上了先祖的甲,握緊了手中父輩的旗幟,變成了一群為了保衛家國的戰士!
一向內斂的臧怒,在城頭遠眺胡虜兩萬大軍悉數進入秦渠、漢渠這特殊的地形中間,目光中也迸發出了戰意。
“這次被圍困的,可不是富平縣。”
……
此番南下,所獲寥寥無幾,從渾懷障往南沿途百多里,野外連一個人都看不到。
漢渠、秦渠只是灌溉用渠,深度漫不過馬腿,淌水便能輕易渡過,可一座座里閭空無一人,本地人帶著糧食,全縮到了富平縣城及塢堡中。
這讓烏達鞮侯頗為郁悶,部下回稟抄掠無果后,他惱羞成怒。
“燒!”
當著新秦中人的面,將他們祖輩所居的鄉土焚為灰燼,說不定能引些還有血性的人出來送死。
但縣城和塢堡墻頭的本地人只默默拄著矛,眼睜睜看著火蛇在村里肆虐,憤怒如同蓄水的堤壩等待決口的那一刻。
一策不成,烏達鞮侯讓萬余胡漢兵卒開始圍攻最小的塢堡,打算各個擊破。
“令一堡告急,誘其余各堡來援。”
烏達鞮侯猜測,新秦中兵卒不會超過一萬,且分散駐扎,躲在城池里奈何不得他們,但只要到了野外,面對騎射,就是單方面的殺戮!
圍攻才一個下午,這計策就奏效了,入夜后,隨著被圍攻的塢堡以一敵十,開始燃放不知是何意的薪火,將各堡動向看得一清二楚的斥候回報,說有人出縣城來援了!
但不等烏達鞮侯高興多久,其余各處斥候也陸續回來稟報:
“溝渠之內,九座塢堡,多則兩千,少則千余,也悉數殺出!”
喊殺聲從縣城及各塢堡方向響起,四萬軍民靠著塢堡望樓烽火指揮,或涌向兩渠橋梁斷路,或朝匈奴、胡漢軍隊殺來,這些聲浪,最終匯成了一句話:
“你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