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奪回淮北,將從此役而始!”
……
短短一日后,身在下邳城,等待配合“蛇尾”的耿弇,便得知了下相的敗績。
“下相遭到吳軍大眾?”
“敵寇數路來攻,汝等難以對敵,遂殲敵無數,轉頭暫退?”
面對噩耗,耿弇倒是不全是憂慮,反而有些興奮,這意味著,敵人放棄了去靈璧那個陷阱,反而直沖他這蛇頭而來,這倒是先前未曾料到的事。
“吳軍有多少人?”
“十萬?”
這個數字氣得耿弇直接拍了案幾:“怕不是誆我,劉秀就算刮盡徐揚之兵,手中恐怕也不足五萬,焉能有十萬之眾?”
這顯然是敗軍之將在推諉責任,一旦失利,就極力夸大敵人,乃是軍隊里的常態了。
至于跑回來的將校說,作戰期間殲敵多少多少只來不及割首級清點,更是萬萬信不得。
耿弇只關心一件事:損失多少?
“收攏后,只得五千?”
不管剩下那五千人是戰死、被俘還是逃散,損耗過半,基本意味著一支軍隊喪失了戰斗力。
形勢一下子不容樂觀起來,和屬下一樣,小耿也難以避免軍中壞習慣,前段時日的下邳之戰并沒有給第五倫奏報里的那么順利,其中一個師主攻,損失不小。
而更要命的是,隨著嚴冬越發寒冷,耿弇夏天時在臨淄挨了一箭的地方傷口復發,時常隱隱作痛,這也是他在下邳滯留,沒有親擊下相的原因。
“車騎將軍!”
伏隆作為第五倫留在耿弇身邊的剎車片,立刻懇求道:“形勢大變,吳軍不擊靈璧而來襲我,既然劉秀賊兵強盛,不如可暫時閉下邳城休養士卒,以等待皇帝到來。”
“下邳城小,放不下兩萬余人,其余怎么辦?”
耿弇卻搖頭說:“更何況,天子將到,臣子應殺牛灑酒待百官到來,豈能反要留著賊虜來麻煩君上?”
不及商議妥當,來自彭城的急詔抵達,伏隆聽詔后,除了驚呼第五倫料事如神,竟能提前預判劉秀動作外,便是再勸耿弇,按照皇帝的詔令,勿與漢軍交戰!
“下相與下邳之間,不過一日之程,吳軍眼下可過了沭水?”
“已過沭水,前鋒逼近下邳之郊,駐定不動。”
耿弇頓時了然,若敵人未過沭水,尚能阻擊,一旦搶渡,就被他們欺身近前了,遂對著詔令下拜,感慨道:
“如今形勢,不是臣非要打劉秀。”
“而是劉秀,撲面而來,避無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