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不是個混亂無序的社會,但許言不會天真到相信一個邏輯思維嚴密的罪犯,會傻到使用自己真實的姓名。
張一歸。
“什么都沒查到。”
幾天后,鄧梁給他打電話時,他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程柏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他確實什么都不知道,程雨星出事后,程松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經常罵他,還跟他發生過幾次爭吵,程柏一怒之下,就去酒吧喝酒發泄,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張一歸。
大家都知道,人在那個狀態下,酒一喝,說幾句知心的話,就很容易把對方當成朋友。
程柏把自己的事跟張一歸說了,張一歸就告訴他,只要把這事交給他,一個月,只要一個月的時間,程柏就會成為這家蠟像館的主人。
可程柏沒想讓程松死,他躲起來只是因為不想面對糟糕的兄弟關系。
“他剛得知程松的死訊,哭暈過去了,現在還沒醒。”鄧梁在手機里說道。
事情就是這樣。
簡單又令人唏噓。
某天深夜,鄧梁給許言發來一條語音:“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那個假程柏的。”
許言抓起蘋果,邊吃邊打字說:“眼神,在他表演緊張情緒的時候,眼神卻透出幾分不屑,像是蔑視,又有幾分嘲笑。”
好像在說,愚蠢。
就那么一瞬間的情緒流露,被許言抓到了,所以,他一看到程柏離開,就跟了上去。
但糟糕的消息是,他們失去了一個可以抓住他的機會。
手機一震,又有一則消息彈出,點開一看,是小王發來的:
【身嬌體弱還心臟不好,你得支棱起來啊,老板!】
許言青筋一抽,咬著蘋果回復道:晚上下班把廁所拖了吧。
“叮鈴——”
風鈴聲輕響,有客人來了。
小王發來一條消息,估計又是一陣哀嚎抱怨,許言來不及看,他放下手機,站起身來招待:
“歡迎光臨,千言語。”
來人長相普通,很年輕,大約二十多歲出頭的樣子,穿著整潔精致的西裝,打著領帶,看上去價格不菲的樣子。
這怎么說,也應該是打工人之中的人上人。
“想喝點什么?”許言問道。
他目光在店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的沙發上,說:“隨便來杯咖啡吧,提提神。”
“好。”許言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打烊。
小王在后廚忙碌著,做完咖啡許言就會給客人送去,店里難得空蕩,清閑安靜。
他是唯一的客人。
許言看見他正扶著額頭,輕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疲倦的樣子,許言剛放下咖啡,他睜開雙眼:“老板,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么?”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氣氛瞬間凝固。
許言停頓兩秒,說:“你的咖啡來了,請慢用。”
沒有正面回答,那人也不在意,而是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坐下來,我跟你講個我親身經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