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如此熾熱?就好像,掌控火焰的不是我,而是你一樣。”
“熾熱?!真是奇怪的用詞。”
許言低頭往深淵望去,似乎在探尋著什么,只是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沒有任何感覺。
在白奕的眼里,許言就好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帶著他正義的執念,熊熊燃燒,是能漫過蒼天的大火。
即使他行為紳士,舉止言談頗有風度,面色平靜,但總感覺……
“憤怒。”
“什么?”
許言疑惑地轉過頭來。
“對犯罪的憤怒,對罪惡的憤怒,對地獄的憤怒,我很想知道,為什么?”
白奕抬頭仰望天空,即使這里已經什么都沒有,金色的封印也只是把他們強行留在這里,許言這不生不死的身體,反而成了最后的囚籠,離不開出不去,動彈不得。
“不知道,就感覺……生來如此。”
許言聳聳肩說道。
事到如今,再多的憤怒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們不是輸給罪惡,而是輸給了人類的脆弱。
許言思考了一會兒,說:
“我在死去之前,看到了一些過去的畫面,就是這個不美好的回憶,讓你誕生了惡念,我就好奇,那晚跟你對話的人,是誰?還有,你們那是什么意思?”
“這個故事在開始之前,需要講到一個前提。”
白奕也不著急。
反正他們都死了,兩個靈魂坐在一起,能聊很久的天。
“什么?”
“你信奉神明嗎?”
許言愣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他疑惑道:
“不知道為什么,神明這個詞從你這個鬼王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有些奇怪。”
“回答我。”
白奕堅定而又嚴肅。
“神明,我信。”看見白奕不說話,許言覺得不禁感嘆道,“怎么,這個答案這么讓你意外嗎?”
“確實……有些意外,我還以為,像你這種毫無畏懼的人,都不屑信奉神明。”
“錯錯錯,這你就不了解人類了,正因為相信身后站著眾神,才敢義無反顧地堅持自己的理想。”
許言輕松地說道。
“你不會下地獄的。”
“感激不盡,偉大的鬼王大人。”
白奕并不理會許言那略帶諷刺的感謝,他自顧自地說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你們現在已經無法追溯的源頭,如果要給個稱呼,其實可以稱之為‘古老時代’,那時候,神明掌管世界,制定規則,又或者,某些神明的本身,就是規則,神明分主位神與次位神,是兩種不同的存在,當初的惡,就是由次位侵染到主位,最后迎來神明隕落的。
而你在我記憶中看到的,就是一位次位神,也是最后一位被侵染的神明。
神不是被誰毀滅的,而是自己隕落的,就從惡誕生的那一刻開始。”
“所以,你的惡是怎么回事?”許言好奇地問道。
“我忘了,實在是太久遠了,至于原因,也許是……我不想死吧。”
白奕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