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城市都沉浸在灰暗之中,難得連續的大晴天,讓人不由想要偷懶,給自己放個假,拖上把老人椅,靜靜地窩在陽臺發呆。
多么愜意的時光。
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做。
空氣彌漫著淡淡地香味,曾是X市特有的味道,不知不覺中,生活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就算知道自己身邊可能有靈體的存在,那也得繼續打工人打工魂的日子,好像有什么改變了,又好像沒有。
小小的插曲不會改變這個世界。
就算世界線偏離,人們也會逐漸走回規則的框架之中。
道路不斷向前延伸,延伸,延伸到地平線上,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假面站在天臺上,他眺望遠方,遠方只有即將下墜的夕陽。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他背后走來,看上去是張平平無奇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他就這樣走到假面身邊站定。
“沒想到,第一個找到我的,居然是你。”
“最好的時機來了,我當然要來告訴你,惡。”
假面轉過頭,一臉友好地回答道。
“哦?什么時機?”
皮膚緩緩從額頭剝落,露出了里面涌動的黑氣,白奕的惡抬起手,將皮重新貼了回去。
假面沉著聲音說道:
“噩夢跑了。”
“噩夢跑了關我什么……等等,你說的,是那個被神封印的……噩夢邊境?”
罪惡有些不可思議。
沒有生物想要反抗神,就算神已經消失,卻也維持著不可侵犯的神圣。
“是啊,可以說,噩夢邊境已經是個安全區了,噩夢從縫隙中離開,降臨人世。”
假面不慌不忙地說道
“等等,你怎么會知道……”
罪惡露出一絲疑惑。
“我怎么會知道這些?”假面搶著回答說,“解決上次那事時,我去過一趟縫隙,那時,因為地獄邊界的溶解,神的封印已經出現了松動,我就猜,它一定會趁機逃離,果然,不愧是古老時代之前的生物,噩夢沒讓我失望。”
“我發現,你這個人還真是惡劣,唯恐天下不亂,上次你救許言,是不是怕他死了,就沒人站出來阻止噩夢,世界真的毀滅,就不好玩了。”
罪惡像是看透了假面的內心,甚至有時候都感覺,假面比它們這些惡還要壞。
“別這么說,我救許言,也有我的目的,我想了想,你是白奕的惡,是意識類生物,而噩夢也是,說不定,你們通力合作,還真能把白奕和許言殺了。”
假面笑嘻嘻地說道。
“那你呢?開瓶酒在邊上載歌載舞,當個熱心兩邊倒的場外觀眾?”
罪惡這次并不配合,只是在一旁嘲諷道。
“哈哈哈哈,不期待嗎?”
假面開心地大笑道。
罪惡卻不覺得開心,也無法理解假面的開心,大多數的惡都從黑塔中誕生,它們是意識的混雜,無法探尋自己的源頭。
而它不一樣,
它源于白奕。
所以能清晰明白,這里體內所有仇恨的來源。
“我會去找它的,對了,有句話我得提前告訴你,觀眾就該好好當,跑到場下,小心玩火**了。”
罪惡一臉嚴肅地說道。
假面的臉上還是那個熟悉的笑容:
“知道了,我會好好待著的。”
……
在許言這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也算是生死來回走了好幾次,就算寫成書發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
他們會嘲笑這故事為何編得如此離譜,將人放在這個世界太小的位置上,把所有的舞臺,都讓給了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
還沒讓自己好好地活一回。
為了回到千言語,他可是費盡心力。
說好不容易找到了離開的通道,結果,縫隙里突然刮起了暴風雪,逼得他只能躲在洞穴里瑟瑟發抖。
然后就是回到人間,
他先是帶著快死的橙子去了一趟寵物醫院,那醫生也不好好救貓,倒是抓著他問東問西,問他橙子身上的槍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