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勝越說越激動,左右走了起來,繼續說道:
“他們人數眾多,但終究不擅攻城,原州到長安,一路要塞守護,他們一座城一座城的拔,三五年也都到不了長安,縱使三十萬大軍,我們也不怕,但就怕他們不攻城,更不穿原州,就派人假裝圍著固原,其余人馬,取道隴右的涼州蘭州,稍稍繞行,便能直奔長安而來!”
李廣勝說到此處,情緒微微平復,拱手道:
“到時,把長安一圍,不出數月,天下大亂。”
“你是說……”
武稚的手指敲著桌面,眼神微瞇:
“西涼王,勾結了胡虜,要做千古罪人了?”
“沒錯。”
“那突厥可汗,匈奴可汗,就這么信任西涼王,認定了他不是故意借道給他們,而后與朕夾道擊之?”
“不會,突厥匈奴兩可汗,臣不是第一次交手,他們心思縝密,若無完全把握,不會如此行動。”
李廣勝說完,武稚就提高音量:
“憑什么?你憑什么這么認為?這不過是你的猜測,就聽你一席之言,朕就要放棄固原,你能保證固原一定不失守?你可知固原一旦失守,整個原州,靈州,徑州,三周再無幸免可能,他們若占著固原不走了,以后何止秋冬來劫掠,他們一年四季,都能把刀子,架在朕的脖子上!”
“再說了。”
武稚背著手,走了下來:
“朕的長安被圍數月,天下就亂了?你的意思是,朕當了十幾年的太子,天下人心,都不歸朕?”
“陛下,藩王勢大,天下初定,人心本就不穩,還有就是……您知道原因的。”
李廣勝毫不畏懼的看向了武稚,而武稚沉默了一陣,拂袖轉身。
“朕決心殺你之前,滾吧,朕不想看到你。”
“陛下!陛下請一定要聽我的,不可出兵啊!長安絕對不能被圍,突厥匈奴必定繞道隴右,奔襲長安,西涼是西涼王的底盤,不會有人給我們送信的,我們必須要留有足夠兵力,一旦胡虜靠近,我們能主動出擊,將其擊退,否則天下危矣,天命必失!”
李廣勝見到武稚沒有回心的意思,連“天命必失”四個字都說出來了,說完之后,武稚直接就拔出了腰間配劍,一劍就斬斷了案角。
殿內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只剩下李廣勝還站在原地。
“把他,打入天牢!”
很快有侍衛走了進來,架著李廣勝就往外走,李廣勝還自己在喊著:
“陛下!萬萬不可出兵!少則五日,多則八日,胡虜大軍必兵臨城下!耿尚書領兩萬五千人馬出城,再想回來,萬萬沒有可能了!有可能我們還要眼睜睜看著耿尚書全軍覆沒!只要長安沒事,固原不會丟的!長安被圍,天下必亂啊!陛下!陛下!”
“等等。”
武稚氣鼓鼓的抬起手,她沖著侍衛們喊道:
“別讓人知道朕關了他,帶走,帶走!”
看著被拖走的李廣勝,武稚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嚇得跪在殿內的所有人都不敢動彈。
武稚很快拿起了筆,開始在一張紙上寫了起來,上面已經寫了一些字了,是留給明天的吳瓊的。
就見到武稚在后面寫到:
“朕是女人,天下憑什么就不服朕了!憑什么!那李廣勝哪里來的能耐和膽子,在朕面前說這些?氣死了!氣死了!”
“朕氣死了!”
她寫下這些之后,下令道:
“傳三省六部,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