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響馬沖入驛館之后,也分散于各處,一是與護軍交戰,另一則是到處搜索,可那軍官一嗓子喊出來后,響馬們紛紛沖向這邊院子,反而讓被分割包圍的護軍脫困。那軍官帶著部下迎面殺過去,那些響馬顧不上他們,放了個缺口,讓他們沖出了驛館。
董伯予目瞪口呆,僅僅片刻之間,他身后所護衛的院子前,就只剩余他一人了。
原本隨嬴祝一起從齊郡到咸陽的人不少,象譚淵這樣的好手數量也不只一個,可隨著嬴祝被廢,這些好手紛紛散去,繼續追隨的人只余區區數人。他們從院中過來,與董伯予站在一起,董伯予看了看左右,慘然道:“時窮節現,不曾想最后與我一起以死報殿下之恩者,只有你們幾人。”
“若非受殿下之恩,我們在咸陽時也都散去了,能守到現在的,都不惜為殿下一死。”身邊一人苦笑道:“只不過,董王師,有一句話現在不說恐怕沒機會說了,你與公孫先生相比,終究不如他隨機應變!”
董伯予啞口無言。
“唔,請臨淄王出來相見,不對,是請大秦正統皇帝出來相見,我們都是齊郡忠義之士,要來勤王保駕,要替陛下撥亂反正,要助陛下打回咸陽重登帝位!”
就在此時,對面響馬中突然有一人催馬上前,低聲呼道。
這人上前,別的響馬都沒有過來,而且他說話時,別的響馬也都閉住了嘴。
董伯予雙眉一皺:“你們分明是響馬……”
“若不偽作響馬,如何能避開官兵,董先生,你看這個就知道我們未曾騙你。”那人伸出手來,將一件扔到了董伯予腳下。
董伯予拾起那件東西。
那是一枚金屬鑄成的令牌,上面寫了一個“涼”字。
董伯予吸了口冷氣:“公孫涼?”
“正是,當年公孫先生在上京之前,以為齊郡乃陛下根基,故此留下我們,董先生應該有所耳聞。”那人急道:“我們用計調開護軍,但對方很快就會回來,還請董先生速速請出陛下!”
董伯予仍在猶豫,而旁邊的幾人已經怦然心動。
“去臨淄就封,遲早也是死,不如拼上一把,即使不能成事,總也好過坐經待斃!”一人叫道:“我去請陛下出來……”
噗!
那人轉身才要進院子,卻不意后心一冷,一截戟尖自后心穿入前心透出。
董伯予拔出戟,雙眸之中怒焰騰騰。
“公孫涼已將陛下害至此境,難道說在他死后仍然陰魂不散?”他向后退了兩步,獨自守住了院門:“今日我但知守護此門,絕不令臨淄王落入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之手……想要臨淄王,從我尸體上踏過去吧!”
響馬們面面相覷,原本以為可以輕易將目標帶出來,卻不曾想會這在遇到一個腦殼死硬的家伙。
有個響馬不耐煩地道:“既然這樣,還客氣什么,我來打倒這家伙吧!”
他下了馬,單手握刀,大步走向董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