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氣勢一壓,那些學子們的逆反之心又起,有人叫道:“若是名正言順的學宮祭酒依制懲處不良學子,我等自然心服口服,但你何人也,你這祭酒是怎么來的,自己心中就沒有點底數么?”
周圍又是一片哄鬧之聲,不過原本在尋找機會的曾燦卻沒有加入。
不但沒有加入,他眉頭微皺,還隱隱有些憂慮。
“所以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我配不配擔任學宮祭酒。”趙和待眾人稍安之后,徐徐說道:“你們覺得我不配擔任學宮祭酒……你們對我了解有多少,知道我師承何人,知道我所治何學,知道我所立何功,知道我所著何言么?”
這一連四個“知道”,氣勢磅礴,轟然而出,讓周圍徹底安靜下來。
片刻后,眼睛已經亮如晨星的舒含揚聲問道:“敢問趙……趙祭酒,你師承何人,所治何學,所立何功,所著何言?”
趙和心中對這小子的好感又加了幾分,他微微凝眉,伸出五根手指:“你們可知,我自出世起便是銅宮之囚?”
這一點,不少學子都知道,即便不知道的人,此刻也紛紛向左右打聽,因此沒多久眾人便知道了,站在這屋頂上的少年,身世之奇,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而且人心惻隱,有些中立之人,未免就同情趙和起來。
“或許諸位以為在銅宮之中是我之大不幸,以往我也是如此想的,但我出得銅宮,經歷的事情多了,反倒覺得,身為銅宮孤囚,是我的大幸運!為何如此,因為在銅宮之中,我有幸受教于五位老者,他們雖未正式收我為弟子,但我卻早就對他們執學生之禮。”
趙和說到這,微微笑了起來,然后才繼續道:“所以我也是有師承的,只不過這五位的姓名,我在稷下不好說出來,怕你們因為罵我而去罵他們,有辱師門。”
這話一出,底下一片絕倒。
就連板著臉的孔鯽,此刻也嘴角稍稍上彎了一下。
“拿師承來說事,算是什么,就好比是拿祖先功業說事,祖先功業那是祖先的本領,與后世子孫有什么關系?”趙和又說道:“諸位在此者,有哪位遇事都是報上師承,便可以將之解決的?”
孔鯽微微嘆了口氣。
旁邊那個中年學正又側過臉來,輕輕說了兩個字:“名家。”
正是名家之技。
那么多出自諸子百家的稷下學子,不知不覺之中,竟然被趙和以名家論辯演說之技所惑,竟然無一人能夠出來打斷他與他辯駁。
“合同異派。”中年學正又道。
孔鯽點頭表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