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后,背著手便要出門,在門口被劍士們攔住。蕭由轉過臉,看了曾燦一眼:“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蕭名由,字順之,如今為臨淄王相,不是你們稷下學宮之人,若你連我也要阻攔……呵呵。”
這一聲呵呵,當真是意味深長,曾燦體會良久,然后揮手道:“放他離開吧。”
靡寶在旁愣了愣,跟著蕭由便跑,但他卻被稷下劍士攔住。
“我也不是稷下學宮之人,我是商家四姓中靡氏家主,你們攔著我,莫非是想讓我靡氏與稷下學宮反目?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東西,這些年來,我靡氏每年至少要給稷下學宮萬貫錢財,否則只憑朝廷的那些撥款,哪里養得起你們這些人?”
靡寶破口大罵,毫無形象,曾燦皺著眉,只能也揮揮手,讓他帶著自家的仆役護衛離開。
一時之間,趙和的房間之前,只余樊令一人。
樊令瞪著曾燦,曾燦也瞪著他,好一會兒之后,曾燦問道:“你不走?”
“我是他的護衛,如何能走開?”樊令甕聲道。
曾燦點了點頭,他小心避開樊令,然后邁步進了屋子。
只不過他前腳進屋,身后的劍士還沒有跟上,樊令就砰的一聲,將門緊緊關上。那些劍士拔劍相向,卻被樊令一聲咆哮吼住。
“不必驚慌,我沒有事。”屋子里曾燦的聲音適時響起,阻止了劍士們的攻擊。
只不過他嘴上說自己沒有事,實際上卻在微微發抖。
在他面前,躺在榻上的趙和已經掀開了被子,在趙和完好的右手上,一具上了弦的弩正瞄準著他。
弩矢的箭頭,閃動著幽冷的光芒,讓人心底發寒。
趙和微微笑著,似乎在嘲笑曾燦,而曾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然后大步走過來。
“祭酒就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對我?”他憤憤地說道,只不過聲音很小。
“我遇刺之事,與你脫不得關系,別說這種手段,就算是再卑鄙再酷烈一些,都是理所應當。”
趙和一邊說,一邊翻身坐起,但他的右手依舊穩定,弩矢也始終指著曾燦,食指甚至扣在了弩機之上。
曾燦只能停住腳步:“蕭王相讓我來見你,為的就是讓我成為你的人質么?若真是如此,那你們未免想差了去,我只是名義上的帶隊,劍士當中,應該有真正的指揮者!”
趙和眼中冷光一閃:“我知道。”
“那祭酒究竟是何意?”
“我想與你作筆交易。”趙和道。
曾燦訝然望著他,好一會兒,笑了起來:“我能與赤縣侯、學宮祭酒做什么交易?”
“我對學宮此時務虛之風甚不歡喜,所以我為祭酒,會一改學宮風氣,首當其沖,便是增設一顯學。”趙和徐徐說道:“我欲以兵家之說,為稷下學宮第四顯學!”
此語一出,曾燦呼吸頓時微微一頓。
然后,他才長長吁出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