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罪趙和不假,但他是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得罪趙和,以他對趙和的了解,趙和必然會在規則范圍內報復他。
相反,管權派潘琢勒死黎應,這可是在規則之外對付趙和,所以趙和要報復,也是先對管權來。
可笑這管權,還想著和自己切割,生怕被自己連累,卻不知是自己怕被他連累,才要主動切割。
待徐鈺離開之后,管權咳了一聲,屏風之后,一個人轉了出來。
“徐鈺絕對沒有想到,董先生竟然會在這里,儒家君子與我這個滿身銅臭味的商家行首在一處。”
管權起身迎接此人,還搶先對此人行禮。
正是來到歷城之后,就借口訪友而不見蹤影的董伯予。
董伯予冷冷看了管權一眼:“管行讓我見識你的影響力,我已經見到了,你確實對齊郡郡守府滲透極深,就連徐鈺這樣的后起之秀,被認為二十年后必主一大郡的人物,也與你有合作——那么你告訴我,盜賣義倉之糧的,究竟是不是你們?”
管權哈哈一笑:“盜賣義倉之糧,豈是徐鈺這一區區小吏能夠完成?”
他并沒有直接否認,但也不曾承認,董伯予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象我不會問董先生,那位段回段學正如此痛恨趙和,是否與董先生的信件有關一樣,還請董先生不要問我一些不能回答的問題。”不待董伯予追問,管權又說道。
董伯予眉宇中怒色一閃,揮動袖子:“若你別無他言,我就要告辭了。”
“我請董先生來,自然是想與董先生做一個生意。”管權起身伸手虛攔了一下:“既是生意,自然要先把賬算明白,免得到時雙方都不滿意。”
“我是儒者,不與商家做生意。”董伯予已經到了門口。
這一次管權沒有再攔,他聲音稍高一點:“董先生可知道天下利潤第一高的生意是什么嗎?”
董伯予一愣。
他想到湊到趙和身邊上的胖子靡寶,那家伙經常說海貿是天下利潤第二高的生意,但每次問他第一高者是什么,他總是笑而不答。
“是什么?”
“呂不韋曾經做過的生意,扶植帝王啊。”管權悠悠地道。
董伯予身體僵了一下,微微回過頭來。
“你想說的,究竟是什么?”
“臨淄王才是正統,如今新上臺的天子,不過是大將軍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市井小兒,身上的血脈是不是嬴氏都不清楚。”管權象聲音放低,帶著磁性:“董先生,你是帝師,又是大儒,你難道就不想讓真正的天子坐到正確的位置上嗎,難道你忘了儒家所提的忠義了嗎?”
董伯予吸了口氣。
開始從管權的口氣里,他就猜出對方的用意,但當對方說出之時,他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站在門口,董伯予的臉色變來變去,好一會兒之后,他才退了回來。
坐在管權面前,面對對方帶著笑意的眼神,董伯予沒有任何表情地道:“你說,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