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說能,但理智告訴他,這根本不可能。
學宮劍士雖然近十五年來也有些怠懈,但再怎么說,他們的裝備與訓練,都遠勝過那些平時為民嘯聚為匪的響馬。
若學宮劍士全部前來支援,那也就意味著他們要以三千余人對付兩千學宮劍士。數量上他們確實占優,可是戰力上則處于劣勢。
更何況學宮劍士大部隊突然出現在北面,他們此前留在北面的巡騎都沒有能及時傳回消息,這意味著對方早有準備。
而管權放在北面的人力,也就只有一千余人,很難擋得住學宮劍士的沖鋒。
“那守呢,就地御守,支持到……正午,我再給你帶來援軍,如何?”看出潘琢的為難,管權又問道。
潘琢仍然不語。
“能還是不能,給話!”管權厲聲道。
“難,原本我們包圍夾擊營寨,現在卻是營寨與學宮劍士包圍夾擊我們。就地御守,我可以擋住任何一面的攻擊,但是兩面齊至……”潘琢又搖了搖頭。
他心里還有些奇怪,管權已經將他能調動的響馬全部調集于此,還能從哪兒帶來援軍?
從管權的態度來看,他對那支援軍極有信心。既然如此,他為何不早些將援軍調來,若是那支援軍真有如此戰力,潘琢完全敢與學宮劍士正面一戰。
“該死,那么撤吧。”管權又道。
“這……”潘琢的神情仍然不是很好看。
“連撤都撤不走嗎?”管權不解地道:“學宮劍士離我們還有兩三里遠,只要撤過小河,斷了吊橋,我們據莊而守……”
“還是營寨,我們這邊全是響馬,向來少有訓練,撤退之時必然混亂,為了爭奪那吊橋過河,只怕自己先能打起來。”潘琢苦澀地道:“而營寨那邊必然不會坐視,他們將五十騎放在寨外,我起先以為是想破圍傳訊,現在看來,根本就是牽制我們,不令我們從容撤軍……”
管權只覺得嘴唇有些發干。
他是商家四姓中的一家家主,對于商家的理論學問了若指掌,但對兵法卻只是略知一二。但是,潘琢是兵家傳人,又曾在學宮當過很長時間的劍士,他相信潘琢的判斷不會出錯。
“該死,如今我倒真的有些佩服趙和了,那小賊明知這是陷阱,也敢往下跳,分明是早有這后手……他是將自己當作誘餌了啊!”管權在猶豫了一會兒后,忽然笑了起來。
潘琢深有同感。
他也不知道趙和是怎么控制住學宮中的劍士的,按理說,在趙和離開之后,有數位教諭和數十名劍士一齊發作,將山長孔鯽放出來根本不成問題。以孔鯽向來的威望,重新控制住劍士也不成問題……
潘琢忽然一凜:“孔山長!”
管權也是微微點頭:“想來就是孔鯽了,當真匪夷所思,孔鯽分明被趙和收拾到如此境地,卻還會助他,而且……”
管權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營寨方向突然鼓響。
他閉住嘴,向著營寨那邊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原本在營寨門前的那五十騎開始向著緩丘之下奔馳。
“機會!”潘琢見此情形,頓時大喜:“家主,我先滅了這五十騎,然后便可從容撤軍了,你下令北邊的人都先撤下,在小橋邊立刻結陣護橋!”
趙和與曾燦雖然考慮得很周全,但還是稍急切了一些,在援軍還未真正趕到時,就將這五十騎的機動力量派了出來。
只要能收拾掉這五十騎,甚至只要能將之趕回營寨之中,潘琢相信,據河而守,等管權所說的援軍到達,他還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