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孫克己駭然相望,他對自己的劍技絕對自信,只不過這位其貌不揚的仵作,劍技之強更是遠勝于他。
甚至放在全部稷下劍士當中,都是第一流中拔尖者。
趙和也是大感意外,不曾想過審期擁有如此驚人的劍術。
“我說了,我是墨家,墨家被學宮除名太久,你們甚至都忘了墨家劍技的威名。”審期冷冷地道。
但旋即,審期臉色一變,想要回劍,可是為時已晚。
那孫克己突然挺身,撞在他的劍尖之上,直接穿透了胸膛。
“你們斗不過……主人……的……”孫克己盯著趙和,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我在……等……你……”
話未說盡,他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審期鐵青著臉,對著趙和單膝跪下:“祭酒,下吏無能……”
“沒事,沒事,他這模樣,分明就是一個死士,哪怕不死于你的劍下,從他口中只怕也得不到任何東西,沒準還會被他欺騙誤導。”趙和擺了擺手。
他上前親自在孫克己身上摸了摸,果然,在他袖囊之中找到了四張揉成一團的紙,每張紙只有巴掌大小。
這是沒有機會,只要稍有機會,孫克己都能將紙團扔掉,從而毀掉這最有說服力的證物,也讓彭紳等人的死變成一個疑團。若是對方還有后續手段,甚至有可能在學宮中挑起流言,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
趙和望著其尸體,心中雖有不甘,卻也只能就此作罷。
他只是略微訓斥了一下高凌,然后便離開了地牢。
回到住處,過了許久,他才又再度睡著,到了次日早晨之時,他才剛剛起身,就聽到外邊有人道:“祭酒可曾醒來?”
是審期的聲音。
趙和讓樊令放他進來,看到他臉色已經沒有昨日的陰郁,相反,隱隱有興奮之色,便問道:“莫非又有什么發現?”
“祭酒,彭紳等人所服之藥,是下吏從未見過的藥——不,也不能說從未見過,只接觸到一次。”他說道:“祭酒還記得定陶的第二場火么?”
趙和凜然坐正:“被燒死的稷下學子們?”
當初他在定陶已經查到了線索,但朱融派來稷下學子充當幕僚,從他手中接過了所有證人證物。可一夜之間,大火焚起,只有一名劍士僥幸脫身,這名劍士還瘋了,只說是趙和所為。
當時審期就懷疑,有人給他們下了毒,然后乘他們沒有抵抗之力時殺了他們,最后才是縱火焚跡。
“兩次用的都是同一種毒?”趙和問道。
“極為相似,我曾在清泉寺檢查過那些死者,他們所中的毒,有九成就是彭紳四人所中的毒。”
趙和眼睛微微瞇起。
定陶火災與今日之事,難道都是管權所為?
極有可能,管權深陷盜賣義倉之案,所以他要在定陶縱火,消滅痕跡,現在他事敗逃竄,同樣也指使人滅口,防止遺跡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