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邊的聲響,蓮玉生有些急了,他催促道:“師尊,師尊,你快說啊!”
鳩摩什抬起眼,看了看祖堂所在院子的門口,從前后兩座門里,都涌進來了一批稷下劍士,而且他們還都著甲。
鳩摩什微微嘆了口氣:“此種藥物配方,即便是在天竺,所知之人也是不多,在大秦,除了我之外,恐怕也唯有劉淳老知道……當初我與他爭執醫學,動了嗔念,將此配方傳出……”
“住口!”審期暴怒,猛然跳出來,揮手就要去打鳩摩什。
好在趙和有所準備,一把將他拉住。
審期指著鳩摩什:“你這妖人胡說八道,事情很明顯了,分明是你,你與管權等人是一伙的,你為他們提供的毒藥,你動手殺的人……你現在還想反誣一口,將事情推到劉叔身上,可憐他已經身死,你還想污他身后之名!”
鳩摩什嘆了口氣,合掌道:“老僧絕無此意,方才老僧猶豫,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老僧在細細思量,可曾將藥方泄露給旁人過,但是細數這二十年,實在再找不到另一人……除非是又有知到藥方的天竺人來到大秦,或者劉夫子無意中將藥方泄露給別人了。”
“方才,劉淳老被害之時,你在哪里,誰為你作證!”雖然鳩摩什的話語里還有些不盡如人意之處,但勉強可以解釋得過去,審期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不宜繼續糾纏,轉而又問道。
“老僧若是無事,便在祖堂之中……方才老僧與蓮玉生都在此處。”鳩摩什看向蓮玉生道。
蓮玉生合掌點頭:“我可以作證,我在這邊,師尊在那邊,我二人片刻都未曾離開過!”
就算是審期,也不覺得蓮玉生是個撒謊后能夠鎮定自若的人,因此聽了蓮玉生的話,他將信將疑:劉淳老自己當然不會與管權之輩同流合污,難道真是他無意中泄露出了那種藥方?
只不過若是如此,劉淳老來清泉寺做什么,又為什么會半途被害?
半途被害還有解釋,那兇人見劉淳老來清泉寺,知道蔓陀殊華花藥方之事泄露,為防劉淳老想到自己頭上,便將其殺了滅口……這么說來,鳩摩什的嫌疑大減,畢竟藥方之事,唯有他與劉淳老知道,若鳩摩什矢口否認蔓殊陀華花可配成無色無味的麻藥,眾人也就不能將此事牽扯到他身上。
“此事終究是老僧引起,若老僧不生思鄉之念,不種這蔓殊陀華花,那么也不會有這藥物,沒有這藥物,劉夫子自然不會因之而死,甚至有許多人都會留下性命。”鳩摩什長嘆了兩聲:“蓮玉生,此間事了之后,你帶著全寺僧眾,將蔓殊陀華花盡數挖了,不得留下絲毫!”
“是,師尊。”蓮玉生合掌道。
“那倒不必。”趙和眉頭皺了起來:“若是鳩摩什師傅信得過我,可將配方與蔓殊陀華花的種子交給我。”
鳩摩什訝然:“這等害人之物,還留之做甚!”
“在惡人手中是害人之物,在善人手中就是救人之物,比如說醫家,許多醫家手段,都是因為病人吃不住痛而無法施為,若有了這種藥,病人不覺疼痛,或許能救許多人。”
鳩摩什沉默起來,好一會兒才嘆道:“老僧拘于成見,不曾想起此藥的用處,善哉,善哉,祭酒心懷慈悲,所以每思一物,便往善處著想,老僧不如祭酒多矣。”
蓮玉生在旁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