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是支持為趙和加官晉爵的一派,還是反對者,卻有一個共識,就是不能讓趙和再在齊郡呆下去了。
以稷下祭酒之身,立如此功勛,得如此民望,再有個兩三年,只怕齊郡又多了一個尾大難掉的朱融。
所以在元輔二年十月,也就是新的齊郡郡守任平與學宮山長袁逸坐穩了位置之后,朝廷旨意便到了,召趙和入咸陽以議封賞,同時免去他的稷下學宮祭酒一職。
歷城百姓得到這個消息,紛紛挽留,趙和卻從嬴吉的信中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更改的,因此便單車離城。所有的儀仗都被他留在了城中,只有護衛,提前派出了城,此時就在城外十里處等著他。
當趙和與護衛會合之時,后邊卻傳來馬蹄疾馳之聲,趙和回頭望去,不一會兒,便看到有人歪戴著帽冠乘馬而來。
正是稷下學宮的新任山長袁逸。
“赤縣侯,赤縣侯!”遠遠地,袁逸叫了起來。
“恁的多事!”樊令嘟囔了一句,他可是巴不得早些回到咸陽,好早些與母親團聚。
“阿和,你怎么跑得這么快,也不與我招呼一聲!”到了近前來,袁逸沒有再用正式的爵位稱呼趙和,而是親熱地喚起了他的名字。
按理說,袁逸要表示親近,當稱趙和的表字。但趙和并無親長,自然也沒有人贈他表字,所以袁逸只能稱他之名了。
“為你省事啊。”趙和笑道:“該交待的都交待了,不過是回京,何必再驚動你。”
“怎么說是驚動!”袁逸連連搖頭。
他仔細端詳著趙和,然后長長吁了口氣:“真沒有想到,這才兩年功夫……”
這段時間,他只要見到趙和,幾乎都會發出同樣的感慨。
當初在刺奸司,若非他牽制公孫涼,趙和早就落入公孫涼手中,至少也是被溫舒嚴刑弄得半死不活了。那個時候,他絕對沒有想到,趙和會做出那么多大事,更沒有想到,兩年之后趙和能成長到這個地步。
“你追上來,只是為了對我說這個?”趙和無奈地道。
“非也,非也。”袁逸想了想,神情轉為嚴肅:“我知道你對丞相頗有腹誹,朝中阻止你升遷最力者,也是丞相……”
這話直接說出來,趙和就有幾分尷尬了。
“不過丞相對你并無惡意,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袁逸又說道:“你在京中,雖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恐怕對一些事情知曉得還不夠深,故此我來之前,丞相曾說,若你入京,要我將兩件事情轉告于你!”
趙和的注意力頓時集中起來:“什么事情?”
“一件是朝堂上如今的關系,另一件……與當年江充之事有關!”袁逸肅然道。
趙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