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他在隨裴顯來到咸陽之后,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大鴻臚夏琦的招攬,成為夏琦的門客。他想的是搭上了九卿之一的關系,要取名爵如探囊取物,偏偏夏琦給他安排了這樣的一件事情。
哪里比得上戰陣之中殺人來得痛快!
他牽著馬回自己住處,眼見就要到了住處,突然間身后有人喚他:“馬將軍,馬將軍!”
他如今白身一個,根本算不得什么將軍,因此最初喚他時他沒有理睬,直到那人拍他肩膀,他才斜睨過去:“你是何人,喚我何事!”
想到夏琦的警告,他此時充滿著警惕。
那人卻是一臉驚喜:“我在敦煌便見過馬將軍的風姿,不曾想今日在咸陽又見到了……哦,小人姓齊,單名一個純字,乃是敦煌人,如今在咸陽做個行商……嘖嘖,聽得馬將軍口中的敦煌腔,小人算是聽到鄉音了……”
這人說話之間,也帶上了敦煌腔,然后與馬越說起敦煌的人物,說著說著,馬越發覺此人與自己在敦煌的幾位朋友竟然還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而他說這幾人的性格、相貌,也都能對得上來,漸漸心中警惕之心便放下了。
他獨在異鄉,志向得不到伸展,原本就是一腔牢騷。這個齊純還很會說話,每句話都撓在他的心窩癢處,聽得極為悅耳。因此當這齊純約他前去吃酒時,他便應了下來,當真牽著馬隨齊純來到道旁的一家酒樓。
只不過三兩杯酒下肚,他就覺得頭昏眼花,再看齊純,分成了數個身影,怎么也看不清了。
他頓知不妙,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在他的酒中下了藥!
他一掀桌子猛然站起,盤子碗筷摔了一地,齊純嚇得向后連縮,但馬越旋即栽倒在地,人世不醒了。
酒樓之人前來看問,齊純卻擺了擺手:“我朋友心中愁悶,突然多飲了幾杯,所以如此。摔壞的東西,我照價賠償就是。”
酒樓的伙計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齊純上前喚了馬越兩聲,馬越明明聽到了,也微睜著眼睛怒視著他,可是身上卻沒有半點力氣。
齊純嘿嘿笑了笑:“浮圖教留下的這玩意兒果然好用……”
他一邊說,一邊在窗口打了個暗號,不一會兒,便有數人上得酒樓,與他一起,將馬越架起來拖了出去。
馬越心里明白,但就是沒有力氣說話,他被扶著經過酒樓柜臺時,拼命地瞪著趴在柜臺上的伙計,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蛤酒樓的伙計只是向他望了一眼,然后又懶懶地趴在那兒打瞌睡,根本對他不聞不問。
出了酒樓,馬越立刻被扶上了一輛油壁車,入連之后,他仍然四肢無力,齊純弄了個黑布口袋將他的腦袋套住,他什么都看不見了,只能憑借身體的感覺,判斷出自己所乘的馬車在不斷前進。
而馬車外傳來的嘈雜聲,證明他們是行于鬧市之中,并沒有趕往偏僻的郊區。
馬越心中焦急,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得馬車停下,兩個人一左一右,將他摻下馬車。因為頭上戴著布口袋,他看不清周圍是什么,唯獨聽到有人用他不懂的胡人語言在說話。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