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使,可以啟程了。”石軒遙遙地對趙和說道。
趙和點了點頭,目光與他身旁的馬越相遇,馬越眼神凌厲,仿佛猛獸一般。趙和在他面上一掃,仿佛是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便晃了過去,然后低聲對旁邊的李果道:“碩夫,你當心些那廝。”
李果明白,點了點頭,眼中也是兇芒一閃:“放心。”
趙和回望了一眼咸陽,這一次離開咸陽,又不知道是幾時才能回來了,或許有可能從此再不回來。
對他來說,咸陽是一座比銅宮更大的囚籠,溫舒雖然死了,可這里卻還有人壓得他難以喘氣。
“嗯?”正望著間,他突然一皺眉。
因為在后邊送行的人當中,他看到了一個身影。
孫謝。
被割了鼻子的孫謝,蒙著一個口罩,混雜在人群當中,雙眼怨毒地往這邊望來。
他死死盯著陳殤,陳殤心思全在清河身上,跟著清河的車子,根本沒有注意到背后有人盯著自己。
趙和冷冷瞥了這廝一眼,然后又看到一個老道人在他身邊。
白云觀的卞道人。
見趙和望過來,卞道人拼命揮手,然后向這邊擠了過來,卻被兵卒攔住。趙和緩緩催馬過去,來到他身邊:“卞道長,有何事?”
卞道人咧著嘴笑道:“自然是有事的……赤縣侯……”
“我已經被奪爵了。”
“啊,好吧好吧,奪爵也不過是那回事……趙祭酒,趙副使,這總行了吧?”卞道人笑嘻嘻地道:“對了,趙祭酒去了于闐,記得給老道人帶點酒啊,于闐那邊的葡萄酒極好,其中最好的是光靈廟的,趙祭酒一定要記得!”
這老道瘋瘋顛顛說了一句話,然后大笑了一聲:“一局棋,一壺酒,去休去休,莫讓天下英雄等白了頭!”
他一邊笑,一邊又擠入人叢之中,片刻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趙和目送他離開,然后目光轉到了孫謝身上。
孫謝昂首望著他,這是那日之后,兩人第一次見面。
“終究還是和親。”孫謝冷冷說道。
“這不正如你所愿么?”趙和甩了一下馬鞭:“就是不知道結果是否也如你所愿。”
“我等著瞧!”孫謝道。
趙和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用兩只鼻孔瞧?”
“狗賊!”孫謝暴怒,便要向趙和沖來,卻被兵卒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