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和片混亂,孫謝乘機混入了營中,闖入自己的“商隊”之中。
“快走,這是陷阱!”他喘息著叫道。
他的“商隊”早有準備,立刻紛紛上馬。
孫謝向著周圍一望,當機立斷,指著東面道:“從這邊走,先離開玉門關!”
玉門關是一系列關隘、城堡組成的防御體系,因此出了河倉城,往東就沒有城墻阻攔了。孫謝這邊狂奔而走,他帶的數十人的“商隊”個個有馬,如今拋了所攜帶的“貨物”,縱馬狂奔之下,倒是片刻功夫就逃得老遠。
他們向東走,一直奔向敦煌,而在其后,人聲不絕,在逃跑過程之中,因為路途黑暗,又有不少人乘馬失蹄,不得不落得后邊。他們也從最初的一人一馬有余,到一人一馬,再到不少人兩人一馬。
在他們身后,始終有蹄聲響起,似乎在追他們,直到天際泛白,黎明到來,他們再回頭眺望之時,才發覺根本沒有誰在追他們。
他們只是被自己的馬蹄聲與風聲嚇著了罷了。
此時雖然已經是三月底,陽春已過,可是所謂春風難度玉門,玉門關內的溫度依然很冷,眾人奔了大半夜,饑寒交迫,干渴難耐。向東望去,離敦煌郡城還遠,向西望去,通往關外的玉門關又被隔絕,一時之間,眾人都是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孫謝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后咬牙道:“去陽關!”
眾人訝然看著他,這個時候,還往陽關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們從玉門脫身,混亂之中他們不知道我們去了哪兒,我脫身時在河倉城中得到消息,參狼羌反了,已經奪了嘉裕關,準備攻襲劫掠敦煌城。我們只說自己是從敦煌出來的商人,被參狼羌劫奪了財物,只能出陽關避難。”孫謝又想了想,然后道:“陽關的那個都尉叫什么來著?”
“葛慶。”
“對,這廝常年不呆在都尉所軍營之中,而是宿在敦煌小妾之處,此時很有可能就被困在敦煌,陽關那邊正人心惶惶,我們去了之后,立刻聯系在塞外的人手,讓他們來奪陽關!”孫謝又道。
他這番話,多半是安慰自己。
從陽關脫身倒是不難,真正的問題在于他們于塞外的人手。當初他們與塞外的人手約定,他來到玉門之時,那些人手也接近了玉門,只等關城之內亂起,那些人手就要來奪關。
昨夜關城之中大亂,火光沖天,那些人手若是發現了,只怕會當作是他們已經提前動手,必然會派人前來查看,甚至會提前發動——無論是二者中的哪一個,那些人手都不會再呆在原來的地方了。在廣闊的戈壁荒漠之中,再要找到他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從陽關脫身,總比現在的情形要好。
眾人將剩余的水袋都尋來,先要給孫謝喝,孫謝卻拒絕了:“都什么時候,先喂馬,馬不渴才能帶我們走!”
馬勉強飲到了一些水,眾人辨明方向,正要動身,突然有人叫了聲:“公子!”
孫謝心一凜,向那人望去,那人面帶苦澀之色:“公子,少了兩個人。”
“什么?”
孫謝頓時急了,他上馬清點人手,發現果然少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