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石軒卻說西域都護府還在,至少五年前還在!
“何出此言?”趙和沉聲問道。
石軒將一把銅枚遞了過來。
趙和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些銅錢,若有所思。
“非是安西都護府尚在,不可能鑄造這此仍然使用元安年號的銅錢,大秦本土沒有人會造,犬戎更沒有人會造!”石軒深深盯著趙和,胸脯起伏不定:“你想想,二十萬秦人,有可能更少,在數百萬異族環伺之下,遠離本國,被朝廷放棄。他們卻仍然打著大秦的旗幟,使用大秦的年號,鑄造大秦的圓形方孔錢!”
趙和仔細端祥著手中的一枚銅錢,正面是大秦通寶四個字,背面則是元安廿一四個字。
廿一便是二十一的意思,元安二十一年……
趙和又看了看其余銅錢,數字最大的是元安廿八,正是五年之前。
在這之前,幾乎每隔兩三年便有一枚銅錢,唯獨元安廿八之后,再無銅錢了。
趙和死死拽住那枚元安廿八的大秦通寶,手微微有些發顫。
他眼睛瞇起,瞌睡已經不翼而飛。
抬起眼來,看了看石軒,趙和讓自己鎮定住,然后才問道:“石兄,你可曾問過于闐人,他們……知道些什么嗎?”
“于闐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這些年犬戎人在北疆的統治一直不穩,似乎有些邦國屢降屢叛,北疆往西的康居,這些年也已經同于闐斷了往來,他們只能通過大宛再往西,與西面諸國進行貿易。不過他們到達天方之后,據說西行就極為艱難,西面戰事之頻,較之犬戎還有過之!”
自從發現這些可疑的銅錢之后,石軒已經做過一番調查,于闐沒有文字,因此他只能詢問那些宿老和行商,從這些人口中得知,于闐與北疆諸國,也已經失去直接聯系達十余年之久。
“犬戎人呢,該死,我們在涼州時擒獲的那些犬戎人怎么沒有露一點口風?”趙和眼中泛著殺氣。
此時遠在敦煌,正在馬越馬前馬后效力的兩位犬戎部落首領,不約而同覺得冷氣逼人,都情不自禁緊了緊衣裳。
他們的動作看到馬越眼中,馬越輕蔑地瞪視著他們:“如今這天氣,你們就冷得受不了啦?我聽聞大漠之北有白毛風,吹至人身,哪怕身裹三層羊皮也會凍死,你們犬戎人怎么熬過這白毛風的?”
“若是真起了白毛風,那就是一個部族一個部族的凍死。”奄頓年長,經驗豐富,因此說道。
格魯丹也點了點頭:“人還好些,若是羊群凍死了,那就只有去搶別的部族,搶不到就死。”
馬越呸了一聲,冷笑道:“蠻夷!”